第1章 金銮殿上的休书
天楚皇朝，京都洛府。
鎏金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朱漆长廊下，苏寒垂眸盯着手中的狼毫，笔尖在羊脂玉砚台上晕开墨渍，像极了他此刻斑驳的心境。三载赘婿生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寒，你聋了吗？让你签休书！”洛明轩的冷喝从首座传来，青玉案上的鎏金香炉腾起袅袅白烟，混着殿内萦绕的檀香，熏得人喘不过气。三十六名洛家旁支子弟列坐两侧，衣袂上的银线纹在烛火下明灭，如同无数双戏谑的眼睛。
首座中央，洛家家主洛苍澜端坐着，腰间玉佩泛着幽蓝光泽，那是天楚皇族赏赐的“龙御佩”，象征着洛家与皇族的姻亲之谊。而他右侧，本该属于洛雪舞的位置空着，唯有案头摆放着半凉的参茶——自清晨起，苏寒便再未见过妻子。
“明轩堂弟，”苏寒指尖着宣纸边缘，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鸿毛，“雪舞她……可曾说过什么？”
“呵，我姐岂会与你这废物多言？”洛明轩甩袖起身，腰间玉坠撞击出清脆声响，“三年前若不是你爹用救命之恩要挟我姐，你以为你能踏进洛府半步？如今你苏家早己落魄，我洛家何须再养个吃软饭的废物？”
殿外忽有夜风穿堂，吹得殿角铜铃叮当。苏寒抬眼，恰好看见殿门口掠过一道月白色身影，发间银饰晃了晃，终究没敢回头。那是洛雪舞的贴身侍女清儿，连她都不敢在此时停留。
笔尖骤然刺破宣纸，墨痕在“休书”二字上晕染开，像道狰狞的伤口。苏寒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他浑身是血地被抬进洛府，父亲临终前紧攥着洛雪舞的手，求她给苏家留一线生机。那时的洛雪舞眸中似有星光，轻声应下这门婚事，却在拜堂后从未与他说过一句体己话。
“墨迹干了就按手印吧。”洛苍澜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耐，“念在你曾是洛家女婿，赐你黄金百两，即日起迁出府去。”
殿内忽有骚动，一名侍卫匆匆入内，附耳对洛明轩说了几句。少年脸上闪过狂喜，转身对洛苍澜笑道：“伯父，楚王府的请柬到了！三日后金銮殿宴席，楚王殿下点名要洛家派人赴宴！”
满殿皆惊，连苏寒都忍不住抬头。天楚皇朝分五王，楚王萧承煜掌管京都防务，权倾朝野，其宴席向来只邀皇族贵胄与肱骨之臣。洛家虽为侯爵，却从未获此殊荣。
“明轩，此事当真？”洛苍澜猛地站起，玉佩上的游龙纹路在烛火下活了般游走。
“自然是真，”洛明轩从侍卫手中接过鎏金请柬，“而且……楚王殿下还特意提到，要我姐作为洛家女眷代表出席。”
殿内死寂。苏寒看见洛苍澜的手在发抖，那是激动的颤抖。楚王府的宴席，意味着洛家即将踏入核心权贵圈层，而洛雪舞作为新晋贵女出席，必定能攀上更高的枝头——比如，成为楚王的侧妃。
“苏寒，你还愣着作甚？”洛明轩忽然盯着他手中的休书，“签了休书，我姐才能以清白之身赴宴，莫要耽误了洛家的前程！”
苏寒忽然笑了，笑声轻得像碎冰落地。他抬头望向殿外渐深的夜色，忽然觉得这三年的痴守不过是一场笑话。洛雪舞从未正眼看过他，洛家上下视他如蝼蚁，如今更是要将他一脚踢开，去攀附更高的权贵。
“好，我签。”苏寒忽然提笔，在休书末尾落下名字，墨色浓得化不开，“但我有个请求，想见雪舞一面。”
“见我姐？你也配！”洛明轩冷笑，“清儿，带他去偏殿等候，休书明日会派人送到他的破院子里。”
苏寒被推搡着离开主殿时，听见洛苍澜在身后低语：“明轩，此事需做得干净些，莫要让楚王府的人知道洛家曾有过这般不堪的赘婿……”
偏殿里烛火昏黄，苏寒靠着冰冷的石柱坐下，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旧补丁。三年来，他穿的都是洛家下人的衣裳，唯有内衬口袋里，还留着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半块残缺的龙形玉，不知有何来历。
“叮——”
脑海中忽然响起清脆的提示音，苏寒猛地抬头，只见眼前浮现出淡金色的光幕，上面流淌着细密的金色符文：
【无敌召唤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处于绝境状态，解锁新手礼包】
【获得技能：隐身术（初级）、遁地术（初级）】
【获得召唤次数：1次（可召唤历史/传说人物，限时24小时）】
【当前任务：三日后金銮殿宴席，揭露洛家阴谋，打脸反派（任务奖励：高级召唤卡×1）】
苏寒屏住呼吸，只觉心跳如擂鼓。三年来的隐忍、屈辱、不甘，在这一刻化作熊熊烈火。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寒儿，那半块玉佩……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若有一日走投无路，或许能……”
指尖抚过玉佩，苏寒忽然发现，玉佩上的龙形纹路竟与系统光幕上的符文隐隐呼应。他试着默念“隐身术”，顿时感觉周身一轻，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正渐渐透明，最终消失在烛影之中。
“原来如此。”苏寒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意。殿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施展遁地术，只觉脚下地面如水波般荡漾，整个人沉入青砖之下，视野变得昏暗，却能清晰“看”到殿内的景象。
“公子，休书己经办妥。”是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家主说，明日会让人将您的东西送到城南的破宅……”
苏寒在地下“看”见洛雪舞站在偏殿门口，月白色衣袂被夜风吹得翻飞，发间银饰碎成一片银光。她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许久才轻声道：“他……可曾说什么？”
“回小姐，苏公子只问了您是否安好。”清儿低头，“不过……不过公子己经签了休书，明日就要离开洛府了。”
洛雪舞忽然伸手按住门框，指节泛白。苏寒在地下看得清楚，她眼底有细碎的水光，却硬是逼了回去：“也好，这样……他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明轩的声音带着不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楚王府的教习嬷嬷今晚就到，要教你宫廷礼仪呢！”
洛雪舞猛地转身，袖中滑落一物，叮咚一声落在青砖上——是苏寒三年前送给她的琉璃簪，碎成了三瓣。她慌忙弯腰去捡，却被洛明轩一把拉住：“不过是个废物送的东西，捡什么？快走！”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寒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攥紧。原来她并非全然无情，原来那些冷漠都是伪装，原来……她也在被迫推开他。
遁地术的时效即将结束，苏寒回到偏殿，看着地上的碎簪，忽然轻笑一声。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召唤次数的倒计时正在闪烁，24小时，足够他准备一场大戏。
“三日后的金銮殿……”苏寒指尖划过掌心，那里还留着按休书手印时的墨渍，“洛家，楚王，还有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你们最好做好准备，因为从今天起，苏寒不再是任人践踏的赘婿。”
殿外，一轮弯月爬上飞檐，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半块龙形玉佩正发出微光，与系统光幕上的符文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千年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