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宝昌当铺重新点起了香炉,只是里面换了司徒墨特制的药粉。骆英带着巡捕埋伏在屋顶,司徒墨则坐在柜台后,故意将半张地图摊在桌上。
雾气从香炉里缓缓升起,比前几日的更白更浓,很快就淹没了当铺的梁柱。角落里传来衣料摩擦声,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如同鬼魅般飘到神龛前,手里握着柄寒光闪闪的剜刀。
“等你很久了,‘迷雾使者’。” 司徒墨点燃打火机,火光在雾中划出一道弧线。
面具人身体一僵,剜刀猛地刺向司徒墨咽喉。但司徒墨早有准备,他抓起桌上的铜铃(来自赵宅案)用力摇晃,清脆的铃声在雾中回荡,面具人突然惨叫一声,捂住耳朵跪倒在地。
“这铃铛声能干扰你的方向感,对吗?” 司徒墨踢开剜刀,“你每次作案都用迷香制造迷雾,再靠银哨子声波定位,黄老板指缝里的银簪,就是你作案时留下的。”
骆英带人冲进来,扯下面具 —— 竟是西域香料行那个波斯商人的账房先生!此人自称 “阿巴斯”,实则是地支组织 “巳亥堂” 的外围成员,奉命收集佛眼开启宝藏。
“宝藏?” 司徒墨从他怀里搜出另一块佛眼,上面刻着清晰的 “巳” 字,“你们要的不是金银,是龙脉图谱吧?”
阿巴斯瞳孔骤缩,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司徒墨想阻止时己来不及,毒烟在雾气中散开,阿巴斯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辰巳、癸亥、午未、巳亥…… 十二眼集齐之日,便是龙脉觉醒之时……”
阿巴斯死后,雾气渐渐散去。司徒墨蹲在佛像前,指尖拂过眼窝处的莲花纹,突然发现右眼眶内侧刻着个更小的符号 —— 上半部分是 “午”,下半部分是 “未”,组合起来像朵盛开的莲花。
“地支组合标记。” 骆英递过证物袋,“从阿巴斯鞋底搜出这个。”
袋子里是枚青铜徽章,正面刻着缠绕的莲花,背面用古篆写着 “巳亥” 二字,边缘还嵌着半片琉璃 —— 正是林婉儿案中 “癸亥” 琉璃的同一种工艺。
司徒墨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是南京方面的密报:“夫子庙发现三具焦尸,现场留有莲花纹徽章,目击者称凶手能在雾中行走。”
“能在雾中行走……” 司徒墨想起阿巴斯死前的话,将 “巳亥” 徽章与之前的 “辰巳” 钥匙放在一起,两种纹路在灯光下竟能拼出半朵完整的莲花。
黄老板案看似因佛眼宝藏而起,实则是地支组织 “巳亥堂” 在收集信物。他们用迷香制造迷雾,既能掩盖罪行,又暗合 “龙脉隐于雾中” 的传说。而阿巴斯提到的 “十二眼”,很可能是十二尊刻有地支标记的佛像,佛眼正是开启龙脉图谱的钥匙。
“南京的焦尸案,莲花纹徽章,雾中行走的凶手……” 骆英拧紧眉头,“他们在南京也有行动。”
司徒墨将半张地图和佛眼碎片收好,走到当铺门口。晨雾正在消散,法租界的电车驶过,铃铛声清脆,却驱不散他心中的寒意。从赵宅的铜铃到女校的琉璃,从茶楼的古钱到暗巷的碎片,地支的线索如蛛网般越收越紧,而现在,这张网的中心,正缓缓移向南京。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 “辰巳” 钥匙,金属冰凉,仿佛能感受到另一端传来的脉动。当十二地支的信物全部集齐,当莲花纹徽章拼出完整的图案,古都南京的地下,或许埋藏着比宝藏更惊人的秘密。
“准备车票,我们去南京。” 司徒墨戴上墨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申酉’标记的佛眼,而迷雾,才刚刚开始。”
江风带着水汽吹来,将当铺门口的香灰卷起。在那堆青蓝色的灰烬里,“巳亥” 二字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预言,预告着下一场笼罩在古都之上的迷踪。而司徒墨知道,当十二朵莲花全部绽放时,搅动的或许不止是上海滩的风云,更是整个时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