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侧厅的彩绘玻璃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将暮光过滤成液态黄金般的质感,如同一池波光粼粼的金色光池,铺展在地面上。林渊赤足轻触黑曜石地板,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脚底,首达心间。然而,他却并不在意,反而享受着这种与冰冷接触的感觉。
他的脚趾间,似乎萦绕着一股从宫内溢出的魔力流,那股神秘的力量在他的脚边盘旋,仿佛在与他嬉戏。林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故意踉跄了两步,身体微微前倾,这一举动让站在一旁的艾莎立刻紧张起来。
艾莎下意识地拽紧了围裙的下摆,那件吸收过聚变辐射的织物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荧光,将地砖照得通透如冰。这奇异的景象让艾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渊,满脸都是担忧。
“小心肝……”艾莎的呼唤声刚刚响起,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低温截断。林渊的第三步落下时,以他为中心的三尺范围内,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一股严寒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骤然扑来。
温度计镶嵌的宝石柱像是被这股寒冷吓了一跳,瞬间失去了颜色,原本显示着正常温度的刻度,转眼间便跌至-70℃。这惊人的低温让人不禁为之战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寒意冻结。
奶妈玛尔塔手中端着的银餐盘,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悬浮起来。盘中的葡萄像是失去了重力的束缚一般,在空中翻滚着。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颗葡萄的表面都迅速凝结起一层细密的冰晶,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这些葡萄在空中翻滚着,最终竟然奇妙地组成了莉塔侧脸的轮廓。那精致的五官,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那如瀑布般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都被这神奇的冰晶勾勒得栩栩如生,仿佛莉塔就在眼前。
管风琴无人自鸣的旋律从穹顶倾泻而下。林渊的每个脚印都在地面留下发光的轨迹,这些银蓝色纹路自动延伸连接,渐渐构成完美的电磁场方程图形。当第七步迈出时,整个侧厅的地砖突然浮空半寸,悬浮的黑曜石块恰好组成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微分形式。
"恶魔的几何学!"乌列的副手克劳德尖叫着拔出星核短剑。剑锋劈向悬浮地砖的刹那,林渊假装绊倒,小手拍在最近的那块黑曜石上。他掌心的汗液在超导低温中瞬间结晶,拼出一个尖锐的矢量符号——那正是艾莎藤蔓魔法里代表"危险"的加密符文。
艾莎的围裙突然无风自动。光合作用产生的能量流沿着裙摆刺绣游走,将林渊的悬浮轨迹完整拓印在亚麻纤维上。她假装搀扶儿子时,指甲划过那块警示黑曜石,在矢量符号旁添了三道藤蔓纹——这是母子俩约定的"教会监听"暗号。
悬浮的地砖群突然改变排列。冰晶葡萄组成的莉塔面孔开始旋转,每转90度就切换一种表情:愤怒、悲伤、空洞、最后定格在某个类似微笑的弧度。林渊注意到当"微笑"出现时,管风琴演奏的《蓝色多瑙河》突然跳转到第33小节——这正是莉塔在培养舱里接受脑波训练时的特定频率。
克劳德的星核剑突然脱手。武器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剑柄镶嵌的监视虫复眼竟开始记录冰晶莉塔的轮廓数据。林渊猛地咳嗽,喷出的唾沫星子在超导环境中冻结成微型棱镜,将阳光折射成激光束击碎了三只监视虫。
"神迹啊!"哈罗德从廊柱后冲出。秃顶炼金术士的铜框眼镜蒙着霜雾,却精准地接住一块坠落的黑曜石。石头上残留的悬浮轨迹在他掌心重组,竟显现出教会地下工坊的立体地图——某个标着"X-8"的房间里,莉塔的机械义肢正被浸泡在冒着雪松香气的溶液中。
艾莎抱起林渊的瞬间,光合围裙突然分泌出粘液。这些带着茉莉清香的胶质顺着她的手臂流到林渊后背,在皮肤上形成绝缘薄膜。婴儿的瞳孔微微扩大——这是母亲在传递莉塔通过植物频率发送的密讯:教会己破解70%的宫内共鸣密码。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丝阳光时,悬浮的地砖轰然坠落。黑曜石碰撞产生的声波在侧厅形成驻波,将管风琴的旋律扭曲成莉塔在审判庭说过的字句:"异端的本质..."声波震碎了剩余的冰晶葡萄,汁液在地面组成太平洋坐标的纬度数。
克劳德弯腰捡剑时,后颈衣领滑落。林渊看见他颈椎处嵌着微型齿轮,齿痕排列方式与自己在宫内觉醒时产生的脑波图谱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当这个齿轮转动时,艾莎围裙上记录的光学轨迹正在被缓慢擦除。
"该用晚餐了。"艾莎突然哼起永昼花的栽培民谣。她的声带振动通过母子接触传递,在林渊皮肤表面的绝缘膜上激起波纹。这些波动翻译成图像后,显现出乌列正在密室查看的监控画面——莉塔的机械义肢指尖,正滴落着与林渊口腔温度相同的36.7℃润滑液。
林渊突然伸手抓向克劳德的领口。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从艾莎怀中滑落,下坠途中指尖擦过副祭司的齿轮植入点。超导环境残留的低温让齿轮短暂停转,就在这0.3秒的间隙,所有被擦除的悬浮轨迹突然在围裙上恢复,且额外显现出教会追杀小队的行军路线。
哈罗德趁机将偷藏的黑曜石塞进机械怀表。石头在表壳内继续释放冷气,将表盘玻璃冻出蛛网裂纹。从裂缝角度看进去,指针阴影正好组成"7&8"的连体数字。
当最后一块地砖落回原位时,永昼花田突然传来爆炸声。林渊的耳廓微微颤动——这不是真正的爆炸,而是莉塔用链锯剑劈开禁闭室的声纹模拟。声波频率经宫壁共鸣转换后,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的地球语言:"三天后,月全食。"
艾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借着整理围裙的动作,将裙角沾染的冰晶抹在窗台。这些晶体在月光下缓慢生长,最终形成微型教堂的模型——尖塔的位置正好指向雷蒙书房暗格里的《双生实验体观察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