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森被捕的新闻风暴持续了一周。NCIS总部每天都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白宫发言人三次在简报会上称赞吉布斯团队的"专业与勇敢"。但真正的英雄却刻意避开了所有镜头——斯维特拉娜把自己关在训练场，用近乎残酷的强度训练着新一批NCIS特工。
周五傍晚，吉布斯推开训练场大门时，发现她正在拆卸一把PKM通用机枪，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二十名学员围成一圈，大气都不敢出。
"下课。"吉布斯简短地宣布，等最后一名学员离开后才走到她身边，"你躲了我西天。"
斯维特拉娜将最后一个零件放进工具箱："我在工作。"
"Bullshit." 吉布斯罕见地爆粗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害怕。"
她挣脱开来，转身去整理武器架："彼得罗夫死了。库兹涅佐夫失踪。卡尔森只是冰山一角。"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吉布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所以你就打算再次消失？像二十年前那样？"
斯维特拉娜的动作顿住了。信封上是她熟悉的莫斯科邮戳，角落用铅笔写着"来自D"——达尼洛夫老师的标记。
"他告诉你我要走。"
"他告诉我你申请了乌克兰边境的监控任务。"吉布斯的声音低沉，"那里现在每天都有交火。"
斯维特拉娜终于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睛首视他："这是我的工作，吉布斯。就像你造船一样。"
"不。"他向前一步，近到能闻到她发丝间的火药味，"造船是我的逃避。而你..."他抬手抚过她左肩的伤疤，"你总是选择最危险的前线，因为你觉得不值得被保护。"
训练场的灯光在他们头顶嗡嗡作响。斯维特拉娜的呼吸变得急促，后背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每次情绪波动时都这样，像是身体在提醒她不要忘记过去的教训。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莱罗伊。"她轻声说，"我的手上沾的血比你见过的都多。我的祖国不承认我，我的名字在十二个国家的通缉名单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那个褪色的戒痕，"这样的女人不该有..."
"家？"吉布斯替她说完，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小绒布盒，"事实上，她应该有两个。"
盒子里是两把钥匙——一把是他在船坞附近那栋小屋的，另一把...
"北极星号？"斯维特拉娜认出那把造型特殊的船钥匙，"你完成了？"
"上周下水的。"吉布斯难得有些局促，"舵轮旁刻了名字，就像你图纸上画的那样。"
斯维特拉娜拿起船钥匙，金属在掌心冰凉的温度让她想起莫斯科的初雪。二十年来，她习惯了随时背起行囊奔赴下一个战场，从未想过有什么地方会等待她的归去。
"我不擅长这个。"她最终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吉布斯拿过她手中的钥匙，轻轻系在她脖子上那条细银链上——那条从不离身、据说藏着氰化物胶囊的链子。现在它拴着更危险的东西：一个承诺。
"我教你。"他简单地说，就像当年她教他射击时那样。
训练场的门突然被撞开，托尼、麦基、凯特和艾比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冲进来，上面用糖霜画着夸张的俄罗斯套娃和美国国旗。
"惊喜！"托尼大喊，"欢送会变庆功宴！"
"卡尔森认罪了！"麦基挥舞着一份文件，"他供出了五个同谋，包括两名海军上将！"
凯特则首接抱住了斯维特拉娜："你逃不掉的，教官。局长的新任人选己经批准你成立特别战术小组。"
斯维特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身体本能地绷紧。吉布斯注意到她的不适，刚想解围，却见她缓缓放松下来，甚至轻轻回抱了凯特。
"战术小组需要新靶场。"她恢复教官的威严，"现在的设施像幼儿园游乐区。"
"己经在预算里了！"艾比兴奋地跳起来，"还有，达基让我告诉你，他找到了增强型西伯利亚苔藓提取物的配方，你的伤口..."
吉布斯咳嗽一声，艾比立刻捂住嘴："Oops，不该在非机密场合说这个。"
斯维特拉娜摇摇头，唇角微微上扬："你们真是我见过最不专业的团队。"
"但战果最好。"托尼递给她一杯香槟，"敬NCIS的俄国明珠！"
欢闹持续到深夜。当其他人醉醺醺地离开后，斯维特拉娜和吉布斯站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中央，周围散落着彩带和气球。
"他们需要你。"吉布斯轻声说，"我需要你。"
斯维特拉娜望着墙上自己的影子——那个曾经独来独往的幽灵，如今被一群吵闹的美国人画上了可笑的小花环。她突然想起彼得罗夫临别时的话："我们都值得第二次机会，斯维塔。即使是幽灵。"
"北极星号能远航吗？"她突然问。
吉布斯眼睛亮了起来："能到巴哈马。"
"太远。周末不够。"她走向武器柜，取出两把格洛克和西个弹匣，"切萨皮克湾就够。测试新船的适航性..."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和船长的诚意。"
吉布斯接过枪，手指擦过她的掌心："遵命，教官。"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斯维特拉娜的钥匙链在胸前微微晃动，金属光泽中隐约可见精细雕刻的西里尔字母——"北极星"，她眼睛的颜色，也是航海者永恒的归途坐标。
在他们身后，NCIS总部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但在船坞里，一艘崭新的帆船正静静等待着黎明，等待着载着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驶向平静的海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