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亓盯着照片里母亲胸前的金色徽章,耳边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真相就像八音盒的旋律,表面听着是一首歌,拆开看全是齿轮的算计。”
“这枚徽章…”陈棠的指尖旋在照片上方,像触碰烧红的烙铁,“是国际药理学会特别顾问的标识。”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周亓快步走到阁楼窗前,看见两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巷口,其中一个正对着耳麦说话。他猛的拉上窗帘,U盘在掌心硌出红痕。
“我们得分开走。”周亓把U盘塞进陈棠的钢笔里,“你从后院翻墙去老图书馆,把视频备份到古籍部的电脑上。”
陈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她从药瓶倒出两粒棕色药片,“含着,别咽。”
药片在舌尖化开,苦涩中带着铁锈味。周亓还没问出口,楼下就传来陈棠母亲夸张的笑声:“哎呀,警官怎么有空来查户口?”
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周亓钻进阁楼通风管道时,听见陈棠把八音盒扔进装满水的铁桶里。金属变形的咯吱声盖过了破门声。
老图书馆的中央空调吹的人后颈发凉。周亓在《本草纲目》的微缩胶片盒里找到陈棠留的纸条:[视频己备份,但11月3日那段被剪辑过,缺失的43秒可能在林修说的音乐盒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陈棠母亲年轻时穿着白大褂站在标有“B-19”的实验室门前。照片边缘有半张被撕掉的工作证,隐约可见“周承”二字——那是周亓父亲的名字。
“想知道柠檬树下埋着什么吗?”新消息伴随着定位信息跳出来,“今晚10点,制药厂旧址。”
周亓的指节在古籍部的桌面上敲出暗号般的节奏。父亲实验室的标本瓶里总泡着柠檬切片,说这样能保持组织活性。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那晚,父亲满身泥土的冲进急诊室,指甲缝里夹着柠檬树的嫩叶。
制药厂废墟的探照灯把铁架台造成森然白骨。周亓数到第7根水泥柱时,阴影里走出个带渔夫帽的男人,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是父亲当年的助手杨明。
“你父亲最后改动的实验数据。”杨明地来沾着机油味儿的笔记本,“不是为掩盖真相,是为保护那些产生抗体的孩子。”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20个编号,周亓在第七行看到陈棠的名字,后面标注着“出现逆向代谢,需持续观察。”最后几页被血迹黏连,只能辨认出“金色徽章是…”和“B-19”的残句。
“你父亲和林世诚都是棋子。”杨明突然把周亓推向生锈的反应罐,子弹擦着他们打在铁架上,“他们来了!”
第二枪击中杨明的肩膀。周亓滚进排水沟时,看见穿灰风衣的男人收起消音手枪,弯腰捡起那本染血的笔记。月光照亮袭击者的侧脸——是医院里给陈棠测体温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