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正在手术室进行一场高难度的心脏瓣膜修复,无影灯下,他的手指稳如机械,精准地缝合着每一处微小的血管。
护士长突然走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程远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术刀差点滑落。
“程医生?”助手紧张地看着他。
“……继续。”程远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但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
手术结束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脱下那身洁白的手术服。当他的手离开手术服的瞬间,一股凉意袭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早己被汗水湿透。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一眼望去,许嘉怡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悠闲地晃着两条修长的腿,仿佛这里是她的专属领地一般。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根验孕棒,那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异常醒目,清晰地显示着怀孕的结果。
“程医生,恭喜啊。”许嘉怡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看起来,你的‘计划外清单’又要更新了呢。”
程远站在原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三秒后,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又猛地停住——
“等等,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
许嘉怡笑倒在他怀里:“程医生,我现在是怀孕,不是骨折!”
医学博士的孕期指南
程远的电脑里多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妊娠全周期管理方案》,里面是精确到分钟的饮食、运动、胎教计划。
许嘉怡偷偷打开看了一眼,差点笑晕——
7:30-7:35 早安吻(促进多巴胺分泌)
12:00-12:15 午餐(禁止许嘉怡偷吃辣条)
20:00-20:30 胎教时间(禁止播放摇滚乐)
她决定恶作剧一下。
第二天早上,程远起床时,发现自己的日程表被篡改了——
6:00-6:05 对着镜子练习微笑(避免吓到宝宝)
19:00-19:30 学习换尿布(理论+实践)
22:00-22:15 睡前故事(禁止使用医学术语)
程远:“……”
后来这份“改良版日程表”被裱起来,挂在了婴儿房门口。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终于到了第一次 B 超检查的日子。程远怀揣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陪同妻子一同来到了医院。
进入超声室后,程远展现出了他“家属+专业医师”的双重身份,让超声科主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程远站在主任旁边,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提出一些专业的建议。
“这个角度……再往左一点。”程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主任按照程远的指示调整了探头的位置,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胎心频率是不是有点快?”程远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主任连忙解释道:“程医生,这是正常范围……”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显然对程远的质疑感到有些紧张。
“羊水指数呢?”
“非常标准……”
“脐带血流——”
许嘉怡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只见她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程远的耳朵,仿佛要把他的耳朵揪下来似的。
“程远!你给我听好了!”许嘉怡的声音在寂静的场地上回荡着,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你现在是一个爸爸,而不是在手术台上的主刀医生!”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超声科的小护士憋笑憋到肩膀发抖,而屏幕上,胎儿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过于紧张的爸爸。
小雨自从知道许嘉怡怀孕后,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她肚子上“讲课”。
“我是姐姐小雨,今天教你数学。”她一本正经地举着作业本,“1+1=2,这是程叔叔最擅长的。”
许嘉怡忍笑:“那许姐姐擅长什么?”
小雨想了想,大声说:“擅长让程叔叔的计划表失效!”
程远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孕期营养指南》,无奈地摇头。
后来他们发现,每当小雨“上课”时,胎动总是特别活跃,程远严肃地记录下了这一“临床现象”。
分娩那天,程远遭遇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次“无法主刀”。
他站在产房外,白大褂下的衬衫己经被汗浸透,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咯吱响。护士长看不过去,塞给他一包纸巾:“程医生,你脸上全是汗。”
程远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产房门开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冲了进去。许嘉怡疲惫但微笑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程医生,来看看你的新患者。”她轻声说,“性别:女,体重3.2kg,APGAR评分10分——非常健康。”
程远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所有医学教材里都说——
“新生儿的心跳,是世界上最美的节奏。”
深夜的婴儿房里,程远正在更新他的日程表:
2:00-2:30 喂奶(许嘉怡负责左边,我负责右边)
5:00-5:15 换尿布(注意预防尿布疹)
10:00-10:30 亲子时间(禁止思考医院的事)
许嘉怡靠在门框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小雨(她坚持要陪妹妹睡),轻声说:“程医生,你的计划表越来越像我了。”
程远抬头,看着三个女孩,忽然笑了:“嗯,这样更好。”
窗外,一缕晨光悄悄爬上窗台,照在婴儿床的姓名牌上——程小星
许嘉怡起的,意思是“比极光还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