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儿在思文楼渐渐熟悉起来,她的新同桌叫王颖颖。
王颖颖是个宝藏女孩,是个学霸却很低调,说话轻声细语,她陪着赵玉儿一起逛校园一起上厕所,新集体的陌生感也渐渐被时间和她的新同桌温柔的抚平了。
一操之隔的明理楼里,李佳欣坐在洪锦程的后面一排,这个位置让她心中无限雀跃,她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朝洪锦程看。洪锦程在学习上的天赋,如同他本人一样,藏不住的耀眼。他能很快解开旁人苦思冥想的难题。老师们赞许的目光,光荣榜上遥遥领先的排名,都让李佳欣眼中的崇拜日益加深。她开始在课间装作不轻易的向他请教问题,在他讲解完后害羞的说你好厉害;放学后的同行,她也开始走在洪锦程的身边,分享一些班级趣事或者请教百天没有理解的知识点,洪锦程只是简短回应,态度礼貌而疏离。而李佳欣盲目而热烈的崇拜,忽略了对方真实的回应。她的目光开始时刻的追随他,将他身上的光芒无限放大,试图慢慢的靠近洪锦程。
这一切,都被薛明朗清晰地看在眼里。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李佳欣专注地望着洪锦程时,心底那点隐秘的喜欢就越发苦涩。他依旧会故意逗李佳欣笑,在她搬不动实验器材时第一时间冲上去,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带着淡淡的失落。
放学铃响,西人于车棚汇合。李佳欣总是追随着洪锦程,试图抓住每一次离他更近的机会。洪锦程的目光却常常越过操场,落在思文楼出口的方向,首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的目光才温柔下来,不知觉的放慢脚步,等待赵玉儿跑向他们的队伍。
周二下午最后一节历史课,赵玉儿正专注地记着笔记,小腹骤然传来一阵钝痛还连带着熟悉的下坠感。她心里一沉,糟糕,大姨妈提前造访了,她不自觉的弯下腰,试图缓解那难捱的坠痛。强撑着熬到下课,忍着疼痛朝卫生间走去。整个晚自习,赵玉儿都是在小腹一阵又一阵的坠痛中度过,放学收拾书包都变得迟缓无力。
她脸色苍白的走出思文楼,她一步一步的向车棚挪去,洪锦程三人从明理楼出来,赵玉儿也快到了车棚,洪锦程看到她后,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她异常的状态,
“玉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薛明朗惊呼出声。
李佳欣也关切地凑近:“是啊,哪里不舒服吗”
赵玉儿虚弱的出声:“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
洪锦程的眉头紧皱。他沉默的走到赵玉儿的白色自行车旁。没有多余的话,弯下腰,拿出在他钥匙链上的备用钥匙,动作利落地解开了赵玉儿车上的环形锁。却没有开自己山地车的锁。
又从背包里找出来一包湿巾,把赵玉儿的后车座擦干净。
然后他推着赵玉儿的自行车走到她面前,长腿一跨,轻松地坐上了那个对于他身高来说略显矮小的车座。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脚撑着地,转向赵玉儿说“上车”
这个举动有点出乎意料,赵玉儿有点儿懵,呆呆地看着洪锦程骑在自己的自行车上,“你确定你自己能骑自行车回去?我的车没后座,只能骑你的了”
赵玉儿心扑通扑通乱跳。
薛明朗也反应过来,夸张地“哇哦”一声:“啧啧啧,我们小程还真是怜香惜玉。洪锦程!你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载女同学!” 他半开玩笑目光却也不自觉的落到了李佳欣的身上。
李佳欣脸上的关切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失落。她看着洪锦程紧皱的眉头和看赵玉儿的眼神,那里面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山地车,去骑她那辆小小的自行车!
身体的极度不适让赵玉儿无暇顾及薛明朗的调侃和李佳欣复杂的目光。看着洪锦程滑稽的坐在退自行车车座上,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毫不犹豫的,侧身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能闻到他校服上干净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她紧张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的握住手中钥匙链上那个红色灯笼的钥匙扣。
“坐稳。”洪锦程低声说,他骑得很慢,很稳,刻意避开了路面每一处可能的颠簸。
李佳欣快速的骑车自行车,薛明朗也紧跟其后,很快把赵玉儿和洪锦程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赵玉儿的小腹疼痛依旧,但是心中却想吃了一口棉花糖,甜甜的。她悄悄抬眼,看着他宽阔的肩背,专注骑车的背影,她好想让回家的这段路变得更长一点。
洪锦程小心翼翼的骑行,生怕稍微不平稳增添后座上人儿的疼痛。薛明朗的调侃他听见了,李佳欣的目光他也感受到了。但那又如何?他只看到了身后女孩儿那苍白的脸庞和因疼痛渗出汗的额头。他没有言语,只用行动,在她需要的时候,稳稳地接住她。
而李佳欣疯狂的骑着自行车。薛明朗追上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默默地跟在她后面骑行,首到李佳欣家小区门口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小姨家的胡同口,洪锦程开口“我把你自行车骑走,明天早上胡同口等你,载你去学校”
赵玉儿从后座上脸颊滚烫“谢谢你,洪锦程”
“嗯,回去喝点红糖水”
“嗯”赵玉儿胡乱的点点头,然后抚着小腹朝小姨家走去。她不敢回头,心跳依旧很剧烈。小腹的疼痛好像被那一路的紧张莫名的冲淡了几分。心底却油然而生了几丝甜蜜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