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欣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赵玉儿。放学后，要么找借口匆匆先走，要么一起同行也是沉默不语，刻意拉开一段距离。
“欣欣，你最近心情不好吗？”赵玉儿关切地问。车棚那一幕，她因腹痛难忍而浑然未觉，无意间忽略了许多细节。“没事。”李佳欣低声回应。扬声喊道：“等等我，薛明朗！”
薛明朗看在眼里，心里了然，却无法点破。他只能望着李佳欣落寞的背影，时不时故意逗她几句，试图驱散眼中的阴霾。
“洪锦程，你有没有觉得欣欣不对劲？你俩同班，她是不是在班里受欺负了？你和薛明朗可要护着她点。”
洪锦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没有吧，可能……快考试了，学业压力大，有点焦虑。”
“对，应该是！毕竟理科那么难。”赵玉儿释然地笑笑。
翌日大课间，赵玉儿第一次出现在明理楼下，正遇上抱着篮球要去球场的洪锦程和薛明朗。薛明朗一见她，立刻朝洪锦程猛使眼色。洪锦程握球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洪锦程，薛明朗，去打篮球啊？”赵玉儿招呼道。
“嗯。”洪锦程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她下文。“我来找欣欣一起去喝奶茶，你们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薛明朗脱口答应，刚迈步又停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呀！刚想起来，我们跟隔壁班约好打球了，是吧锦程？”他朝洪锦程求证。
“嗯。”洪锦程简短应声。
“那我去找欣欣了。”赵玉儿转身要走
这时，薛明朗己眼疾手快地把李佳欣从教室叫了出来。李佳欣站得和他们隔开一点距离，垂着眼帘，没有作声。“欣欣，咱们一起去喝奶茶吧？”赵玉儿亲昵地站到她身侧，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李佳欣本想挣脱，可对上赵玉儿那双毫无芥蒂、盛满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只轻轻“嗯”了一声。赵玉儿立刻笑逐颜开，拉着她就走。
“欣欣，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看你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的。学业上要是有不懂的，你可以请教洪锦程和薛明朗啊，咱们别不开心，看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马上要考试了，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赵玉儿挽着她，一路絮絮叨叨。
听着赵玉儿毫无心机的关心，李佳欣心中郁结忽然松动、消散。她回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纠结与疏远——那份悸动，说到底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她仔细回想，洪锦程之于她，始终是礼貌而疏离的客气。他喜欢赵玉儿，赵玉儿却对此一无所知，她又有什么错？若再这样别扭下去，她失去的，将是一个真心待她的好朋友。
“嗯，是有点，”李佳欣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嘴角，声音也轻快了些，“最近物理老师讲的题总绕不明白，挫败感挺强的。不过嘛，你这杯甜奶茶一下肚，心情好多了！我好像……突然有点明白最后那道大题怎么解了。”
“欣欣，你真棒！”赵玉儿开心地晃着她的胳膊。
“你也是，玉儿。”两人相视一笑
“再买两杯给他们带回去吧？”赵玉儿提议
“好啊！”两人走向柜台。
“两杯奶茶，”赵玉儿紧接着李佳欣又对店员说，“其中一杯五分糖。”
赵玉儿略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薛明朗那家伙，不爱喝太甜。”李佳欣解释完，自己也微微一怔。她或许对洪锦程只是盲目的崇拜，连他爱喝什么都不知道；却清晰地记得薛明朗喝奶茶只放五分糖。这个发现让她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放学铃声响起，李佳欣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和洪锦程、薛明朗一起走出明理楼。薛明朗默默留意着她的举动，当看到赵玉儿从操场方向小跑着向车棚赶来，李佳欣笑着朝她挥手时，薛明朗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眼底笑意浮动。
“李佳欣，”他凑近一步，声音带着点调侃的暖意，“今天你带的奶茶，特别好喝。”
“好喝下次也不给你带了！”李佳欣习惯性地回嘴，语气却是轻松的。
“那下次我给你带。”薛明朗语气里透着认真。洪锦程看着斗嘴的两人，目光又落在正跑近的赵玉儿身上，嘴角也牵起一个浅浅的酒窝。
西人骑着自行车，汇成一支小小的队伍驶出校门。李佳欣加速了几下，自然地骑到赵玉儿身侧，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薛明朗今天在班里的糗事。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只是年少的喜欢，有时会将懵懂的好感和遥远的崇拜，误认作心动的信号；有时，也会模糊了友谊的边界，错把亲切的温暖当作特殊的情愫。
洪锦程看着李佳欣恢复如常的欢快侧影，心头那点沉甸甸的担忧终于卸下。李佳欣和薛明朗在一个路口挥手道别。洪锦程脚下用力，加速追上赵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