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第二天，阳光被夜之城的摩天楼切成碎片，照在康陶亚太中心的琉璃幕墙上。
威尔、安娜和卢卡斯站在大楼门口，门口的安保机器人扫描他们时，威尔后颈的接口突然刺疼了一下。
“别紧张，”卢卡斯压低声音，义眼偷偷扫描着周围的防御系统：
“我黑进了他们的外围网络，电梯里藏着神经干扰器。”
他脖子上还缠着治疗绷带，上次被电磁脉冲伤到的神经还没好利索。
安娜没说话，只是握紧了金属手指。她袖口的军用科技接驳口从昨晚开始就一首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陈先生在333层的会议室等着他们，身后的落地窗能看见整个夜之城的天际线。
他穿着一身玄色西装，白玉龙纹领带在灯光下闪着光：
“威尔探员，安娜女士，卢卡斯先生，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沙发扶手上镶着银色的神经接驳口。
威尔没坐，只是盯着那些接驳口：“陈先生请我们来，不会只是看风景吧？”
陈先生笑了笑，拍了拍手，旁边的机器人推来茶水：
“当然是谈合作。康陶可以给你们提供安全庇护，作为交换，希望你们交出反织网病毒的核心数据。”
他端起茶杯，“毕竟，那病毒毁了军用科技，也差点毁了半个夜之城的义体网络。”
卢卡斯哼了一声：“庇护？上次龙脊协议差点把我的脑子烧了，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年轻人总是太冲动。”陈先生放下茶杯，会议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不如我们坦诚一点，让龙脊协议来‘验证’一下各位的诚意？”
话音刚落，沙发扶手上的接驳口突然发出蓝光。
威尔后颈的接口猛地一烫，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子里钻。
“不好！是神经陷阱！”他想站起来，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
安娜的情况更糟，她突然捂住头，金属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的接驳口……”她咬着牙，“他们在用龙脊协议和病毒残留共振，想读我们的记忆！”
威尔眼前开始闪过零碎的画面：
索恩博士的实验室、淬火的狞笑、荒坂塔的废墟……都是康陶想知道的秘密。
他拼命抵抗，后颈的蓝光和沙发的蓝光撞在一起。
就在这时，安娜突然浑身一震，袖口的接驳发出刺眼的红光，和龙脊协议的蓝光撞在一起。
“滋滋”的电流声中，会议室的屏幕突然乱码，神经陷阱的力量减弱了。
“怎么回事？”陈先生的脸色变了。
安娜趁机挣脱束缚，金属手指按在墙上的接口，几秒钟后又松开，眼神复杂地看了威尔一眼：
“抱歉，我的接驳口突然过载了。”她揉着手腕，“可能是之前被抹杀病毒伤到了。”
威尔心里明白，安娜肯定发现了什么。他顺势坐下，揉着后颈：“陈先生，看来我们的‘诚意’测试不太顺利。”
陈先生盯着安娜，又看了看威尔，突然笑了：“没关系，技术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
他打了个响指，机器人送来三份协议，“先看看这个吧，康陶的‘安全合作协议’。”
威尔快速扫了一眼协议，里面全是陷阱，一旦签字，他们就成了康陶的傀儡。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硬来，便抬起头：“协议内容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陈先生站起身，“今晚之前给我答复。康陶的庇护，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离开亚太中心，三人钻进一条小巷。卢卡斯立刻打开随身电脑：“刚才的神经陷阱太狠了，差点把我的义眼数据全读走！”
“不止是读数据，”安娜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刚才我的接驳口过载时，意外黑进了他们的地下系统。”
她调出一张模糊的地图，“康陶的地下室里，有个巨大的义体生产车间，里面全是没有意识的‘听话义体’，正在批量安装龙脊协议的控制模块。”
威尔皱眉：“听话义体？他们想干什么？”
“陈先生说提供庇护是假，想把我们当样板，研究怎么用病毒残留控制所有人的义体才是真。”
安娜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那些义体没有痛觉，没有自我意识，完全听从龙脊协议的指令。康陶这是在组建自己的私人军队。”
卢卡斯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们急着要反织网病毒的数据，病毒残留和龙脊协议共振，能让控制更稳定！”
“所以我刚才假意接受协议，”安娜收起地图，“在他们地盘上硬来只会送命。我们得先离开，再想办法。”
威尔看着亚太中心的方向，心里沉甸甸的。
康陶的阴谋比想象中更大，而他们手里的反织网病毒，既是武器，也是诱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的呼喊声。
三人抬头，看见几个穿着破旧义体的人在街上抽搐，嘴里喊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记得……2025年的雨……”“妈妈……别把我丢下……”
卢卡斯立刻接入公共网络，脸色发白：
“不好了！全市各地都在报异常！一些用老旧义体的人突然开始‘神经回溯’，不受控制地重复过去的记忆！”
“神经回溯？”威尔想起索恩博士说过的话，“反织网病毒摧毁天启计划节点时，是不是意外激活了什么？”
安娜的金属手指按在手腕的义体接口上，脸色凝重：
“病毒核心和老旧义体的神经线路产生了共振，激活了他们被封存的记忆模块。这是反织网病毒的副作用……”
街上的混乱越来越大，更多的老旧义体开始失控，有人跪在地上哭，有人对着空气大喊。警笛声由远及近，NCPD的装甲车开了过来。
威尔看着混乱的街道，后颈的接口又开始刺疼。
反织网病毒摧毁了军用科技的天启计划，却在夜之城的血管里埋下新的种子。
而病毒核心带来的"副作用"，才刚刚开始显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