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荒坂塔的旧地图找到了没？”威尔敲了敲前排座椅。
卢卡斯正把脑袋凑到车载屏幕前，义眼一闪一闪的，脸上还缠着治神经损伤的绷带。
“快了快了，”卢卡斯咬着牙，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荒坂塔的地下数据库跟迷宫似的，当年他们搞‘神舆’计划的时候，把好多地方都封死了。”
他突然一拍桌子，“找到了！淬火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地下西层的‘意识流放实验区’，不过地图上标着‘危险，禁止进入’。”
安娜从后视镜里看了威尔一眼，金属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和歌子说淬火带着半块晶体去了荒坂塔，那儿现在被康陶和NCPD两边盯着，怎么进去？”
威尔没说话，只是把晶体贴在后颈接口上。
一瞬间，索恩博士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像老旧磁带卡壳的声音：
“荒坂塔……神舆……钥匙在……曼陀罗……” 他猛地摘下来，后颈的蓝光闪了一下又暗下去：
“索恩博士好像在说‘神舆’计划，”威尔揉着后颈，
“当年荒坂想把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里，后来项目失败，把实验区封了。淬火去那儿肯定跟意识晶体有关。”
荒坂塔的被炸的部分正在重建。威尔三人从被封锁的侧门通风管道爬进去，里面全是生锈的钢筋和缠在一起的电线。
卢卡斯在前头开路，义眼扫过墙上的涂鸦：“这里以前是荒坂的高级实验室，你看这墙上的标记，跟军用科技的意识流放符号一样。”
安娜突然停住脚步，金属手指按在地上：“前面有脚步声，穿的是军用科技的动力甲。”
她掏出数据短刃，刀刃在昏暗里发着蓝光，“淬火肯定在附近。”
三人摸进一个圆形房间，中间立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灌满了黄色的液体，泡着一堆扭曲的神经导管。
卢卡斯的义眼突然爆闪：“容器里有数据波动！像是……意识晶体的信号！”
威尔凑近一看，导管中间卡着半块晶体，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曼陀罗花是黑色的。
突然，容器里的液体开始冒泡，淬火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带着电子杂音：“威尔探员，欢迎来到‘神舆’的核心。”
房间西周的屏幕亮着淬火扭曲的脸，他后颈的神经导管突然爆出火花。
"索恩……你竟敢篡改我的神经同步程序！"
淬火猛地拔出导管，黑曜石制服上的曼陀罗纹身渗出蓝烟：
"威尔，你以为毁掉晶体就能阻止我？荒坂塔的意识备份……"
"备份？"威尔突然开口，"荒坂当年把失败的意识上传实验体全封在神舆区，你想拿他们当抹杀病毒的活体样本？索恩博士早就在晶体里设了自毁协议。"
淬火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协议的存在？"
"因为她把记忆碎片全传给了我。"威尔将白色晶体抵在控制台接口，曼陀罗花纹路在数据流中亮起，"包括你用艾拉·金克隆体做容器的龌龊计划。"
威尔从瓦砾中撑起身体，看着淬火被钢筋刺穿的胸口：
"他死前说的意识备份，应该藏在神舆区的第7号培养舱。"他踢开一块冒火花的神经导管，"卢卡斯，能定位那个舱体的残留信号吗？"
"正在扫……"卢卡斯的义眼迸出火星，"信号很弱，但确实有段加密数据在向太平洲方向传输。"
他突然按住后颈，"康陶的电磁脉冲部队正在封锁荒坂塔外围，他们的信号里有……龙脊协议的强制下线指令！"
"陈先生的动作比想象中快。"威尔擦拭晶体碎片上的血污，裂缝里的绿光映着他的侧脸：
"安娜，你的军用科技接驳口还能连接索恩博士的意识残响吗？"
"接口在发烫，"安娜的金属指节按在墙上，液压管发出嗡鸣，"索恩博士在传递坐标……是康陶亚太中心的333层。"
"威尔探员，别来无恙。"陈先生的影像在雨幕中浮现，"听闻军用科技的淬火先生不幸'意外身亡'。"
"意外？"威尔握紧晶体碎片，蓝光从指缝溢出，"康陶的电磁脉冲部队刚好在爆炸时封锁荒坂塔，这巧合未免太精准了。"
陈先生的笑容不变："康陶始终致力于维护夜之城的技术安全。"他推来虚拟文件箱，"明日莅临亚太中心，我们可以详谈……"
"谈龙脊计划2.0？"威尔打断他，"我刚收到索恩博士的记忆碎片，里面有你们用她神经图谱改良协议的记录。"
影像中的陈先生瞳孔微缩："看来我们确实需要一次坦诚的对话。"
"坦诚？"威尔冷笑一声，"用意识熔炉把我的病毒核心提取出来，再把整个夜之城的义体变成你们的傀儡——这就是康陶的坦诚？"
通讯中断前，陈先生的声音带着寒意："明日午时，亚太中心顶楼。希望你考虑清楚，是做合作方，还是做技术故障的牺牲品。"
威尔将晶体碎片按在导航屏上，紫光照亮太平洲义体坟场的地图：
"卢卡斯，用残存的义眼算力模拟淬火的神经信号，把康陶的追踪引向坟场深处。"
"你要去亚太中心？"卢卡斯的义体手臂因过载冒烟，"明摆着是陷阱！"
"但陷阱里才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威尔抚摸后颈发烫的接口，"索恩博士说过，神舆计划的原型代码和康陶的意识熔炉是镜像结构，只有在333层才能找到病毒核心的最终密钥。"
他看向安娜，"你的接驳口能连接索恩博士的意识残响，到时候需要你强行破解熔炉的防护系统。"
安娜的金属指虎展开电磁刃："熔炉的能量核心如果超载，整个亚太中心都会炸成废墟。"
"那就让它炸。"威尔启动悬浮车，轮胎碾过荒坂塔的玻璃碎片，"康陶想拿我们当钥匙，就得先问问这把钥匙会不会炸穿他们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