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 年春,南京颐和路的樱花初绽,粉白花瓣飘落在汪伪政府经济司大楼的花岗岩门廊上。明楼身着藏青色哔叽长衫,领口那枚钻石胸针与吴海的如出一辙,在掌声中接过烫金委任状时,镜片后的眸光在吴海胸前的 "特务委员会主任" 徽章上凝驻半秒 —— 徽章编号 "1919",正是明氏企业创立年份的倒写。
"明司长新官上任,还望多提携弟兄们。" 梁仲春堆着笑递出名片,指尖刻意掠过明楼手腕内侧,那里淡青色的军刺图腾与吴海的纹身在春日暖阳下若隐若现。明诚紧随其后,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记录,却在 "76 号物资调配" 条目后画了个倒三角 —— 延安特科的危险警示符号,藏在工整的小楷之间。
顶楼办公室内,黄花梨书桌映着晨光,两帧照片并立在案:一帧是明楼与周佛海的合影,另一帧是吴海明镜的结婚照,背景里的梧桐叶恰好半掩明楼面容。明楼转身时,长衫下摆拂过墙面上的暗格,密码锁的 "咔嗒" 声与吴海手腕内侧全息投影的启动音微妙共振。
"阿诚,泡两杯碧螺春。" 明楼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反光遮住了望向吴海的视线,"重庆方面来电,日军要在沪宁线推行 ' 军票统制 '。" 他忽然轻笑,指腹着茶盏边沿,"倒是延安的同志,今早也送来了一模一样的情报。"
木门闭合的瞬间,吴海腕间蓝光微闪,保险箱内的文件在投影中清晰呈现:汪伪政府的经济封锁方案与延安的应对策略并列摆放,中间夹着的字条上,明楼的钢笔字力透纸背:"梧桐叶落处,双面可逢春。"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语,标志着明楼正式启用双面情报网络。
"系统提示:南田洋子在 B1 层咖啡厅。" 视网膜上的蓝光再次闪过,76 号课长正用裁纸刀拆解明楼的就职演说稿,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指尖反复划过 "经济独立" 西字,"她注意到您的胸针编码,与军统上海站 1939 年的密电码完全一致。"
明楼重新戴上眼镜,目光落在吴海胸前的钻石胸针上:"南田课长怕是不知道,这枚胸针的机关里,嵌着能解码日军 ' 紫密 ' 的微型齿轮。" 他忽然从抽屉中取出《上海米粮统制方案》,递出时指尖在末页轻点,右下角的五个墨点赫然组成 "明诚同志" 的摩尔斯电码。
街角处,明镜的黑色轿车静静停放。她透过车窗凝视楼上晃动的剪影,昨夜吴海的话语在耳畔回响:"明楼的经济司,会成为插在汪伪心脏的导管。" 手包中的微型收音机突然发出规律杂音,三长两短的摩尔斯电码正是阿诚传来的 "安全" 信号。
"太太,先生让我转交这个。" 阿香捧来的锦盒里,一枚翡翠袖扣泛着温润光泽,表面的梧桐纹与明楼办公室的保险箱暗纹如出一辙。明镜指尖抚过袖扣内侧的凹痕,忽然察觉那是幅微型地图 —— 苏州河底的日军军火仓库坐标,正藏在蜿蜒的叶脉之间。
经济司会议室里,吴海盯着系统解析出的 "军票统制" 计划,瞳孔骤然收缩:日军竟打算用伪造的法币套购明氏囤积的棉纱与药品。他指节轻叩桌面,三长两短的电码混在茶杯碰撞声中,明诚立刻心领神会,在会议记录里将 "合规交易" 改为 "特殊处理"—— 这是启动地下党护粮行动的暗号。
"吴主任对统制方案有何见解?" 明楼端起青瓷茶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却遮不住眼底灼灼的光。吴海翻开文件夹,指尖划过 "明氏贸易优先兑换外汇" 条款,看似随意的批注里,暗藏着重庆军统的突围指令,每个标点都对应着特定的行动代码。
散会后的办公室里,明楼独自倚窗,从《楚辞》中抽出的密电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明台通过特训,不日返沪。" 他望着楼下飘落的樱花,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码头的场景 —— 明台腕间的荧光地图,与吴海视网膜上的全息投影,原来早就共享着相同的坐标系统。
"大哥,南田的车在周边绕了三圈。" 明诚递上刚译好的延安密电,素白信纸上只有短短一行:"保护吴海,系统是破局关键。" 明楼颔首,将密电折成纸船放入金鱼缸,红色锦鲤瞬间簇拥而上,尾鳍拍打的水花,正是他们与延安联络的最后一道密码。
当晚的明氏晚宴上,水晶吊灯映照着吴海与明楼相碰的酒杯,红酒涟漪中倒映着相同的梧桐纹袖扣。明镜忽然发现,吴海的袖扣内嵌着微型摄像头,而明楼的则藏着发报机天线,两簇金属光泽在烛火下交相辉映,如同他们交错却统一的信仰。
"阿诚最近瘦了。" 明镜为明诚夹菜,筷尖轻点他缠着弹性绷带的手腕 —— 那里藏着可拆解的微型冲锋枪部件,与吴海惯用的装备如出一辙。明诚低头用餐,唇角微扬:大姐终究还是发现了,这个由大哥与姐夫共同编织的情报网,早己将明家每个人都化作了暗战中的棋子。
子夜的特务委员会办公室,吴海看着系统更新的明楼档案,"汪伪经济司司长" 的身份下,一行加密备注赫然显现:"中共上海地下党负责人,编号 001"。他轻笑出声,终于明白白天那句 "双面可逢春" 的深意 —— 原来早在 1937 年,明楼就己在延安注册了这个改变历史的双重身份。
腕间投影突然亮起,日军 "清乡计划" 的布防图在血管上方流动。吴海望向明楼办公室的方向,那里的灯光依旧通明,与他视网膜上的情报网络交相辉映。两个在黑暗中独行的人,终将以西重身份为刃,以三重信仰为盾,在权柄的暗战中,为明台、为明家、为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筑起一道永不崩塌的精神壁垒。
当第一颗晨星跃上南京城头时,引擎声打破了子夜的寂静。明楼的黑色轿车驶离公馆,车灯划破夜色的瞬间,吴海看见后座上的身影正整理着袖口的发报机天线 —— 那是去赴一场他亲手策划的鸿门宴,而这场以命相搏的赌局,才刚刚掀开最惊心动魄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