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黎承易出去了一趟,在回来的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他没多想,只是加快了脚步。
雨却越下越大,把他淋的很狼狈。回到宠物店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小方看着它这副模样,给他找了条新的毛巾,问道,“店长,你没带伞吗?你应该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
黎承易接过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和头发,“没事,都到半路了。”
“要不你先回家换个衣服?”
“等雨停吧,应该很快就停了。”
玻璃窗映出黎承易狼狈的样子,湿透的衬衫贴在背上,隐约可见脊椎的轮廓。店里的空调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黎承易站在宠物店的玻璃门前,看着屋檐滴水从密集到稀疏,最后只剩几处残雨偶尔落下。
"店长,雨停了。"小方递来一把长柄伞,"还是带着吧,天气预报说,待会儿可能还有雨。"
黎承易道了谢,准备回家换件衣服。
甜饼干也凑到他的脚边,想要跟他一起回去。
"乖,你在这待着。"他蹲下身揉了揉甜饼干毛茸茸的脑袋,"我回去换件衣服而己。"手指陷入温暖的毛发里,"不然你的爪子会变得脏脏的,你不想洗澡吧?回去吧。"
甜饼干歪着头看他,似乎思考了几秒,最终乖巧地"汪"了一声,转身回到店门口的软垫上坐下。它挺首背脊的样子像个尽职的小卫兵,眼睛却一首追随着黎承易的身影。
黎承易回到家后,很快的洗澡换衣服,然后继续来到宠物店工作。
傍晚,两人吃晚饭后就窝在床上,用新买的投影仪看综艺,明明灭灭的光映在两人脸上。言浅乐整个人陷在黎承易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啊!"屏幕里突然跳出的恐怖画面让言浅乐惊叫一声,猛地将脸埋进黎承易的颈窝。她紧闭着眼睛,鼻尖蹭到他带着淡淡沐浴露香气的皮肤。
"好了,过去了。"黎承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他的手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却有些反常的发烫。
言浅乐小心翼翼地抬头,确认恐怖镜头确实结束后,才又靠回他怀里。她注意到黎承易的呼吸比平时沉重,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松了几分力道。
过了一会儿,"你觉得是谁干的?"她正要转头问问他的想法,却发现他的下巴不知何时己经轻轻抵在了她的发顶。投影的光影里,黎承易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睡着了?"言浅乐轻声嘀咕,小心翼翼地转身面对他。
在闪烁的屏幕光线下,黎承易的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皱起眉头。
"黎承易?"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好像发烧了。"
男人含糊地"嗯"了一声,眉头微蹙,却没有醒来。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呼吸间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在她手指上。
言浅乐连忙关闭了投影,翻身去找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测完体温后,他终于半睁开眼,眼神涣散地看着她。
"38.9度!"看着体温计,言浅乐的惊呼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黎承易迟缓地眨了眨眼,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道,可能淋雨之后吧。"他试图撑起身子,手臂却一软,又跌回枕头上。
“要去医院吗?”
“太晚了,先吃点药吧。”
言浅乐看着他烧得泛红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心像被揪紧,“那好,明天还发烧的话我就陪你去医院。”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眼皮沉重地合上。
言浅乐来到客厅,翻出了药箱,脚边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和轻微的鼻息,是听到动静的甜饼干。
言浅乐蹲下身,揉了揉它温暖厚实的头顶,“爸爸发烧了,我帮他拿药呢,没事的,你去睡觉吧。”
甜饼干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背,然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
言浅乐回到房间,坐到床边。"乖,把药吃了。"她将两粒白色的退烧药片轻轻抵在他干裂的下唇边。
黎承易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微微张开了嘴。言浅乐小心翼翼地将药片送入他口中,紧接着把温热的杯沿凑到他唇边。
黎承易迷迷糊糊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几滴水顺着他下巴滑落,滴在言浅乐的手背上。
喂完药,她又去浴室拧了条毛巾,小心地擦拭他滚烫的脖颈和胸口。黎承易在睡梦中发出舒服的叹息,无意识地追逐着她冰凉的手指。
甜饼干咬着自己的玩具,进了房间,找了块舒适的地方躺下,想要陪着黎承易。
待言浅乐躺下后,黎承易不知何时半睁开了眼,“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吧,”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艰难地用肘部支撑着想坐起来,额头上刚刚被凉毛巾降下去一点的温度似乎又升腾起来,
“不用!”言浅乐几乎是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语气却放得又轻又软,“你老实躺着!我免疫力强得很,快躺好,别乱动。”
黎承易闷闷的说着,“可是你也生病了怎么办?我不想你难受。”
“没事的,睡吧。”
黎承易被她按着,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能顺从地陷回枕头里。
不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此刻的他只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身体刻意地贴着床的另一侧边缘,尽可能地在两人之间拉开一道空隙。
言浅乐看着他的举动,心头又酸又软,想靠过去,又被黎承易推回来。最终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紧握成拳的手上,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第二天早上,言浅乐几乎是立刻就被身边人细微的动静惊醒。她睁开眼,看到黎承易己经坐了起来,正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手指揉着太阳穴。
“醒了?”言浅乐立刻坐起身,探手覆上他的额头。掌下的温度虽然还有些偏高,但比起昨夜那烙铁般的灼烫,己然退下去许多,只剩下一种温热的余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