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妈妈举着手机,把林靖新发来的体检报告照片怼到关雎尔眼前:“你看看,血脂血压全正常,这小伙子多自律!”
她伸手抚平女儿皱起的衬衫领口,“隔壁李阿姨儿子都抱上孙子了......”
关雎尔听着妈妈的催婚,攥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她不是不爱林靖,只是想多打拼两年事业有错吗?
白米饭在碗里堆成小山,她却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深夜的酒吧里,谢童沙哑的嗓音混着贝斯声撞进耳膜。
关雎尔盯着舞台上那个染着蓝紫色挑染的身影,忽然想起林靖永远熨烫平整的白衬衫。
散场时,谢童抱着吉他过来搭话,手腕上的银链子晃得她眼晕:“妹子也喜欢后朋克?”
他递来的啤酒罐还带着冷气,关雎尔鬼使神差地接过,冰块碰撞声清脆得像她加速的心跳。
尖叫与碎裂声来得毫无预兆。
当谢童把人按在吧台上挥拳时,关雎尔手里的啤酒罐“啪嗒”落地。
警笛声由远及近,她被警察推搡着往警车走,听见谢童带着喘息的嘶吼:“报警的孙子有种别走!”
警车后座上,谢童鼻青脸肿地扭头看她:“妹子,你手机号多少?”
“三万!”民警敲着桌子,“伤者鼻梁骨骨折,你们谁来赔?”
谢童的耳钉在日光灯下晃悠,突然伸手抓住关雎尔的手腕:“姐们儿,你看着也像有办法的人......”
关雎尔猛地抽回手,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手机在包里震动,林靖发来消息:“周末带你去见我爸妈?”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喉咙发紧。
“樊姐,我真的......”电话刚接通,关雎尔就带着哭腔。
半小时后,樊胜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派出所,曲筱绡嚼着口香糖跟在后面。
“关关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樊胜美把打印纸摔在桌上,谢童去年斗殴的新闻标题刺目猩红,“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曲筱绡晃着爱马仕铂金包冷笑:“要敢讹我们22楼的人,信不信我让你们在沪市混不下去?”
走出派出所时,暮色将谢童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擦着嘴角的血迹,盯着樊胜美摇曳的背影,对同伴低声说:“给我盯着这两个女的。”
路边梧桐叶沙沙作响,关雎尔抱紧胳膊,突然觉得这个春天的风,比冬天的还冷。
暮暮色浸透小区停车场的地砖时,樊胜美刚解锁车门,西个染着荧光色头发的身影突然从拐角窜出。
黄毛青年的蝴蝶刀抵住她腰间,金属凉意渗进丝绸衬衫:“樊姐,听说你爱管闲事?”
她后背紧贴着车门,指甲在铁皮上划出细痕,余光瞥见不远处婴儿车里晃动的卡通挂件。
“放下武器!”叶凛的暴喝裹挟着机械运转的嗡鸣撕裂空气。
迷彩裤下的军靴重重踏地,战术腰带随着动作发出金属轻响。
邱莹莹护着婴儿车后退半步,身旁的保姆机器人瞬间展开三棱形防护臂,蓝光扫描灯在混混们脸上扫过,将他们的瞳孔映成诡异的幽蓝。
黄毛青年狞笑转头,却见叶凛己欺身上前。
特种兵特有的爆发力让他的动作快如残影,军靴精准点向对方手腕穴位。
混混手腕一麻,蝴蝶刀当啷落地,紧接着下巴撞上一记勾拳,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垃圾桶。
另一名红毛抄起铁棍劈来,叶凛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对方肘关节猛然下压,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惨叫刺破夜空。
机器人的机械臂闪电般缠住第三名混混的脖颈,液压装置发出低鸣,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最后一名绿毛吓得转身想逃,叶凛屈指弹出枚硬币,精准击中他后颈麻穴。
绿毛瘫倒在地时,保安亭方向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邱莹莹颤抖着按下紧急呼叫铃,龙凤胎被惊得爆发出啼哭,尖锐的哭声混着机器人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派出所审讯室里,混混盯着监控录像抹了把鼻血:“谢童说要让她栽跟头,我们顺手......”
消息传回22楼时,关雎尔正对着电脑修改翻译稿件,手机弹出的新闻配图里,樊胜美颈间的纱布刺得她眼眶生疼。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樊胜美对着镜子调整创可贴,颈侧蜿蜒的血痕被纱布勉强遮盖,耳畔还回响着混混刀刃擦过皮肤的寒意。
突然,病房门被撞开,林致远抱着女儿林绮雯冲了进来,公文包带子歪斜地挂在肩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老婆,伤到哪儿了?”
林绮雯从爸爸怀里挣脱,粉色公主裙沾着幼儿园的颜料渍,她踮脚要摸妈妈颈间的纱布,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流血了,痛痛......”
樊胜美强撑着笑容将女儿抱起,后背却因牵扯伤口猛地绷紧。
林致远立刻扶住她手肘,掌心的温度透过真丝衬衫传来:“别逞强,医生说伤到动脉附近......”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涩,“以后下班我都来接你。”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关雎尔跌跌撞撞冲过来,发梢还沾着雨水。
她扑通跪坐在地,额头抵着樊胜美病床护栏:“樊姐,是我害了你......”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是我没去酒吧,要是那天没让你帮忙......”
邱莹莹抱着龙凤胎挤开人群,婴儿车里的奶香混着消毒水气息。
她用肩膀撞了撞关雎尔,“咱们樊姐是什么人?能被几个小混混吓倒?”
说着举起保温桶,递给樊胜美“樊姐,趁热把鸡汤喝了,叶凛炖了两小时呢。”
曲筱绡晃着爱马仕铂金包走进来,嘴里嚼着口香糖:“报警记录我都调出来了,谢童那小子这次跑不掉!”
她突然凑近樊胜美,难得正经,“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喊我一声?我那群狐朋狗友可比保安管用。”
安迪默默将热可可放在床头柜上,修长手指划过病历单:“我联系了私家侦探,会盯着谢童的动向。”
林绮雯突然从妈妈怀里探出脑袋,肉乎乎的小手贴上樊胜美的脸颊:“妈妈吹吹,绮雯帮你呼呼......”
童言童语让病房的气氛瞬间柔软。
樊胜美眼眶发热,转头看见林致远正悄悄擦拭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柔而心疼。
深夜,走廊的应急灯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关雎尔蜷缩在长椅上,眼里满是懊悔和自责。
林致远端着热牛奶坐下,西装下摆扫过她发顶:“别自责了,小美最不愿看到你这样。”
他望向病房透出的暖光,“就像她当初照顾我们父女......”
关雎尔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林总,我总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你错了。”林致远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温柔而坚定,“那天在派出所,小美把你的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像现在,我们都在等她出来。”
他将牛奶塞进她手里,“爱从来不是拖累,是彼此支撑。”
晨光爬上窗台时,樊胜美推开病房门。林绮雯立刻扑过去抱住她大腿,奶声奶气:“妈妈早安!”
阳光洒在众人脸上,驱散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深夜的医院长廊,林靖握着保温桶的指节发白,看着蜷缩在长椅上的关雎尔:“那天在派出所,你攥着手机不敢回复的样子,我一首没忘。”
他在她身旁坐下,薄荷消毒水气息混着粥香弥漫开来,“我妈又在催婚,但我突然明白......”
关雎尔攥着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靖哥,我爱你,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只是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我懂。”林靖镜片后的目光温柔而郑重,“那天叶凛制服混混的样子,让我想起你曾经看演出时眼里的光。你渴望自由,就像他本能地捍卫正义。”
他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婚姻不该是束缚你的枷锁,而是让你继续发光的土壤。”
晨光爬上窗台时,关雎尔翻出尘封的进修申请表。
林靖新发来的消息停在屏幕上:“楼下新开了共享办公区,一起去?”
她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那个被谢童递来啤酒罐的夜晚,此刻竟像隔着层毛玻璃般遥远。
而林靖转身时大衣扬起的弧度,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