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初雨打开了line,看到了凉山介头像上的红点,对方的头像是罗谷拾实业高中的校门口。
清谷初雨咂了下舌,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母校还是有点心情复杂的。
他点进去看了凉山介发来的消息。
聊天框里躺着三条未读消息,发送时间分别是下午两点十七分、三点零九分和傍晚六点整。
第一条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食堂的牛奶还在供应,记得喝。」后面跟着个罕见的卡通小熊举牌表情,上面写着「别饿着」。
第二条消息发送时,清谷初雨推测凉山介大概刚结束长途车程。
文字明显长了些,语气却带着刻意的轻松:「车上信号差,刚连上网。你训练服破了几个口,衣柜第三格留了件备用训练服,落灰了我可不管。」末尾还缀着个撇嘴的表情,可清谷初雨知道,那里面藏着没说出口的担忧。
最后一条消息发送时天己经黑了,字里行间透着小心翼翼:「看到消息回个话?昨天梦见你又为了训练不吃饭,醒了发现枕头都被汗浸湿了。」
后面跟着三个破折号,像是发送后又犹豫着补了句:「其实...如果心里难受,随时能打给我,就算隔着几百公里,接电话的手速我还是有自信的。」
屏幕的冷光映着清谷初雨发红的眼眶,他喉结动了动,终于打下一行字又迅速删掉。
刺眼的灯光打在清谷初雨身上,影子投射下来在手机边缘镀上一道黑边,如同横亘在两人之间难以跨越的距离。
反复几次后,他突然按下语音键。
“介哥,”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我只是年纪小不是长得矮,牛奶对我没用。”发送键亮起的瞬间,那些汹涌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出口。
到半分钟后,凉山介的回复来了。
这次是一条长达59秒的语音,背景音里混杂着列车报站的机械女声。
“清谷初雨,”他顿了顿,清谷初雨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挑眉的表情,“知道喝牛奶长高你还不喝?我十六岁时都一米七五了,你才一米七。”
话音未落,背景音突然嘈杂起来,像是有人撞到了凉山介,紧接着传来压低的咒骂,“别闹......我在给我弟弟发消息。”
清谷初雨想象着那副画面,凉山介的身边亲朋好友围聚,他们笑着闹着,尽管他失去了逐梦的希望,却依旧洒脱。
清谷初雨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着冰凉的屏幕,列车报站声混着电流杂音,像根细刺扎进记忆深处。
清谷初雨站在体育馆闷热的角落里,后颈被保安打量的目光灼得发烫。
那个自称哥哥的人手心全是汗,攥着清谷初雨的手指却紧得像铁钳。
他挣扎时撞翻了我手里的可乐,气泡在水泥地上炸开又消失,混着保安制服上刺鼻的汗味,熏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你说!你是我弟弟对吧?”他突然冲我喊,眼尾泛红,发梢还沾着刚才挣扎时蹭到的墙灰。
清谷初雨愣了一瞬,觉得这件事挺有趣。
“哥哥,你来的好慢呀。”我鬼使神差地接上话,扯出最无辜的笑,“不是说好今天要来庆祝我考上高中的吗?”
保安的手松开时,我注意到他胳膊上有道新鲜的红痕,像是被制服纽扣刮出来的。
混进人群时,他还在大口喘气。我主动拉住他发烫的手,掌心的汗黏糊糊的,却莫名让我想起妈妈做的大福。
体育馆穹顶垂落的阳光把他侧脸照得发亮,望着教学楼的眼神炽热得吓人,像守着宝藏的巨龙。
“哥哥,你为什么非要混进来呀?”我踢开脚边不知谁掉的塑料瓶,金属碰撞声在致辞声里格外刺耳。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风里:“我从小就听人说这学校有多好多好……”
我盯着他发梢沾的墙灰,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不过是座高中而己,和我跳级前待的学校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攥着我的手突然收紧,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渗进皮肤。
校长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我无聊地数着前排女生发间的蝴蝶结。
正要抽回手,却被他无意识攥得更紧。
阳光从彩绘玻璃斜切下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他眼里倒映的不是校长的身影,而是某个闪着光的未来。
“初雨?清谷初雨!”一声大喊叫回来了清谷初雨的神。
他轻笑一声:“我都想起来了,介哥。”
电话的另一头安静下来,双方都静默相对。
突然,凉山介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突然哭了?反射弧那么长的吗,现在才发现自己被淘汰啦。”朋友惊讶的看着凉山介眼睛蓄满泪水。
“闭嘴。”凉山介抽噎了一下。
第二天,清谷初雨独自坐在房间里,盯着大屏幕上的绘心甚八。
“啧,失败者的眼光真渗人。”绘心甚八轻啧了一声,开口:“虽然你现在留下来了但不代表就能进第二轮选拔,你也清楚的清谷初雨,你的体能方面就是偏科生。”
“所以在等待第二轮选拔这段时间,我要你们现在就开始进行身体机能的强化训练。”
绘心甚八将手一举,投影足球开始旋转:“另外训练期间一律不得用球,如有违反或是跟不上训练就视为退出。”
“不过你本来就是最底层五号楼的失败者,训不训练也无所谓。”
“首接退出才好吧,靠队友谦让的废物。”绘心甚八的语气淡淡,却让清谷初雨因为熬夜而有些困倦的精神一振。
尽管现在清谷初雨依旧没养成听绘心甚八pua的习惯。
在蓝色监狱,地狱般的身体机能训练拉开帷幕。
从清晨 9 点的 2 小时耐力跑×2 组,到午后的身体核心训练、举重训练,再到傍晚的 100 次冲刺跑。
每一刻都是对体能极限的挑战,清谷初雨汗水湿透衣衫,肌肉酸痛颤抖,他现在己经顾不得洁癖了首接瘫坐在地上。
终于熬到 20 点吃饭时间,清谷初雨看着身边的人们精疲力尽,望着餐盘,不知是该庆幸能补充能量,还是为明日更严苛的训练发愁。
在这残酷的锤炼中,他们向着成为顶级前锋的梦想艰难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