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茉回到宿舍。
她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陌生电话,有点眼熟,存进通讯录。
备注:贺思洲。
她洗完澡后,换上乳白色绸缎睡衣,透出清纯可爱的气质。
江以茉看着手中的西装,犯了难,高级布料不能用洗衣机,她只能手洗。
忙完一切,她耸了耸肩。
眸光落在书架上。
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和表姐闹矛盾,被大伯一家赶出门,是贺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
她寄住了一年。
印象中。
贺思洲长她一岁,是个温柔大哥哥,会在画室的木板上提笔作画,阳光洒落的发梢,温和又宁静。
但他让小叔叔替他相亲,己经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翌日晚上,江以茉喝着水。
舍友郑雪问她:“茉莉,阳台的男士西装是你洗的吗?我看衣服干了,就提前收好,放你桌上了。”
“对,是我小叔叔的外套。”江以茉回道。
“哇!你还有小叔叔?”郑雪两眼放光,托着精致的脸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比较远的亲戚了。”江以茉不咸不淡地说。
吴清宁放下手中的镜子,“茉莉,你搭在阳台上的西装,看着价值不菲,这个远房亲戚或许不一般。”
江以茉心道,当然不一般,是顶级豪门贺家的太子爷。
郑雪忙说:“茉莉,要不然改天介绍你小叔叔,给我们认识一下呗。”
柳听云出来打圆场:“好啦,都说了是茉莉的远房亲戚,肯定也不熟,她也不好引荐。”
江以茉叠好黑色西装外套。
又放进樱粉色的礼物盒,还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把盒子放进粉色袋里,琢磨着改天去贺氏,给小叔叔还外套。
“你真的看不上校草了吗?”郑雪看她一眼,不太相信。
与其说江以茉看不上校草,不如说是校草看不上她。
郑雪不着痕迹地嗤笑:“如果校草能看上你,也算是你的福气了,毕竟咱们都是普通家庭。”
沈家开公司的,在京城能排得上号。
江以茉不是很喜欢她这样说。
郑雪总喜欢拿她的家庭与沈庭屿的家庭对比,这让她油然而生一种自卑感。
异样的感觉很轻飘,虚无缥缈的,抓也抓不住。
这偶尔会让她的心头又酸又涩,要说配不上,也应该是沈庭屿配不上她。
江以茉轻声:“是他配不上我。”
郑雪掏了掏耳朵。
不敢相信江以茉说出的话,沈公子怎么会配不上一个灰姑娘?
柳听云吃着炸鸡,嘴唇红艳。
“是沈渣男配不上茉莉,茉莉的爱又浓烈又张扬,不遮不掩像是一团火。”
吴清宁收拾桌子,摆好杂物。
“是啊,他那种钓鱼的手法,茉莉能认清是好事。”
-
又过了几天。
江氏集团收到纽约一家公司的合作邀请。
华尔街近几年势不可挡的企业,风头正盛,如雨后春笋,近期计划开拓国内业务。
国内众多公司向它抛出橄榄枝,它却挑中了江氏。
江斯年倍感欣喜。
他为此推了其他工作,准备奔赴纽约谈项目,对这次项目极为重视。
司语是他的秘书,跟他一块去。
他俩一走,家里就剩江以茉一个留守在家。
江斯年和司语出国前,和江以茉聊天。
江斯年询问,“相亲感觉怎么样?”
江以茉垂了垂眼睫,不想让他们再为她担心,“挺好的。”
江斯年眉心蹙起。
他温声嘱托道:“没事就回家待着,家里有阿姨和司机,无论干什么都很方便。”
像个老妈子事无巨细地唠叨了起来。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快毕业了!”江以茉捂住耳朵。
江斯年哄道。
“欧克欧克。”
从大伯手里抢回江氏的前期,集团内忧外患。
公主的裙摆不能沾灰,他出于种种考虑,选择不对外公布妹妹的身份。
风波平稳后,他提到过办场宴会,让江以茉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江以茉拒绝。
她说:“有没有江家小姐的身份都不重要,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是周五。
早上七点钟,江以茉提着小粉袋,就去贺氏集团还衣服。
她来到前台,“你好,我想见一下贺总。”
“有预约吗?”前台接待扫她一眼。
面前站着的女孩面容稚嫩,一看就没出社会,她不免懈怠。
“没有,”江以茉回:“姐姐,我第一次来贺氏,不知道见贺琛泽还要预约。”
贺氏集团,姓贺的多了去了。
她还以为小姑娘要见的是其他人,没成想要见的竟然是大老板。
像这种装乖卖巧,要见大人物,试图走捷径的女生。
她见得多了。
前台眼底露出鄙夷:“你要是有贺总电话,可以给他打电话,让他秘书下来接你。”
江以茉没他电话,她只有贺思洲的号码。
她立在原地,点开屏幕,犹豫要不要给贺思洲打电话。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是谁啊?”
陆宜牵着唐琦媛走来,两人面含讥诮,穿衣打扮光鲜又亮丽,是明亮惹眼的都市丽人。
她们手挽着手,关系不错。
江以茉闻言,望向两人。
原来是宋诗云的好友。
“校草的小跟班怎么跑贺氏来了?这是你能到的地方吗。”唐琦媛捂着嘴巴笑。
唐琦媛的眼神含着浓浓的轻蔑,鼻尖高挺,下巴微微抬起,睨着江以茉。
一个家庭普通的女孩,跟在沈公子身后三年,打都打不走,真是够不要脸的。
陆宜上下打量她,“今天贺氏招聘员工,你也是来这里应聘的吗?”
江以茉正要说话。
唐琦媛先一步开口:“别抬举她了,她学的是什么专业,你又不是不知道。贺氏有招聘学珠宝设计的吗?”
大学里有歧视,像好就业、排名高的专业是香饽饽。
而有些专业,则不被看好。
陆宜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她一天到晚没事干跟在沈校草后面。”
又说:“我还以为她和沈校草一个专业。”
陆宜说话时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她扬了扬胸口的号码牌,五官扭曲。
“我们来参加贺氏的招聘会,这个号码牌就是证据,看你没有号码牌,肯定不是来贺氏参加招聘会的。”
唐琦媛的眉毛拧起,用一种近乎逼问的口吻:“你来贺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