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纽约的江斯年接到了跨国电话。
是贺琛泽的电话。
贺琛泽走投无路了。
他哄了半天，小姑娘车也不进，眼睛红的像兔子，说什么都不肯笑一笑。
彼时，江斯年正检查合同，助理接通，那端听到：“那边的项目进程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moper公司己经作出了承诺，答应与江氏达成五年的合作。”江斯年回答。
话筒传来不怎么清晰的呜咽声，像生病的猫叫，又渐渐弱了，传进他的耳中。
“贺琛泽。”江斯年说：“你那边什么声音，有猫在？”
声音开了免提。
“是有只兔子，刚买的。”
贺琛泽眉梢轻提，倚靠着车身，语调难得的正经，“moper的合同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们都是群人精，什么时候戳了印，才能放心。”
他的目光降落在蹲在前方的女孩身上。
她不哭了。
悄悄竖起了两只耳朵。
听他们讲话。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江斯年语气不善，“moper一首不知道在等什么，拖拖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高层都是拖把！”
江以茉破涕为笑，眼睛还很红。
但情绪己经不像刚才尖锐，变得稳定。
“妹妹？”江斯年惊呼，“你也在？”
“我在，哥哥。”江以茉踱步凑上去，“哥哥你在外面好好地谈合作，嫂子也在吧？”
江斯年笑了下，没意识到她尾音的颤，只当是电流声。
“你嫂子在会议室。”
“你在国内这些天生活得怎么样？”
江以茉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报忧只会给在外的亲人徒增烦恼，“挺好的。”
“那就好。”江斯年松了口气。
江以茉：“就是门禁能不能时间推后啊。”
门禁固然能防患于未然，可她己经二十二岁了，不需要过分的约束。
江斯年知道她一首对这个制度表示抗议。
曾经还起义过。
被他和司语联手镇压，未果。
“妹妹都二十二岁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懂点事？”
贺琛泽眉梢提起，懒洋洋地说：“你和你老婆在外面待到半夜，让妹妹留在别墅里，是不是过分了！”
“什么玩到半夜，你胡说什么？”
“你和你老婆不是办公室恋情吗，在公司经常加班，不是待到半夜吗？”
“……”
“那你给妹妹设置九点就很不合理啊。”
江斯年转动钢笔，靠着椅背，陷入了思考。
“贺琛泽你是不是想带我妹夜不归宿啊？”江斯年一语中的，他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他在相亲资料里放了五十个男人，没想到，他妹盲选了贺琛泽。
审美眼光一点都比不上他。
他也只能自我安慰，比沈庭屿那个冷暴力狂魔好就行。
“是又怎样？”贺琛泽说。
江以茉闻言，琥珀瞳带了点茫然，默默离他远了点。
大尾巴狼，野狼。
“我告诉你，没门。”江斯年说，“你等我哪天找几十个顶级男模，让她洗洗眼睛，绝不会在那么多资料里选中你了。”
为了防止这个狗逼被妹妹点卯点到。
江斯年在贺琛泽的照片上动了手脚，没想到，江以茉开头就是一个“贺”字。
江以茉有点心虚。
她压根没看那么多，就看了个姓氏。
几十个男模，是不是有点…？
男菩萨？
贺琛泽眉骨挺立，他单手抄兜，“那说明你妹审美好，眼光好。五十分之一的概率，说明我们天生一对。”
江以茉：“……”
谁和你天生一对？
“说门禁呢，别东扯西扯。”她小脸皱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管我到如此地步。”
“贺琛泽！”江斯年冲着屏幕，怒吼：“我草你大爷，是不是你教老子乖巧又可爱的妹妹变得叛逆了？”
“哥。”江以茉捂耳，“你声音好大，我耳朵疼。”
江斯年拍了拍自己的嗓子。
轻声细语。
“贺琛泽，我草你大爷。”
“明天，明天实现你的愿望。”贺琛泽口吻轻松，像是早有预料，“我让我大爷去你落地的酒店，洗干净等你的。”
江斯年：“……”
江以茉：“。”
推门而入的司语：“？”
司语大概了解了谈话内容。
“妹妹确实大了，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了。九点门禁，多过分啊，京城高中都是晚上十一点。”
最终这场门禁制度的对决中。
江斯年寡不敌众，一票否决，三票通过，门禁取消。
标志着江以茉争取到了夜间行动自由权。
通话结束。
江斯年格外不放心，“你说门禁没了，万一妹妹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
司语无奈。
她弯起唇角，笑意盈盈。
“我感觉你跟大妈一样，妹妹都大了，风筝都是飘在半空中的，只要有牵引绳，就不会迷失。”
江斯年眉毛舒展，面色正常许多，“我这不是既当爹又当妈的嘛。”
另一边。
屏幕熄灭。
贺琛泽睨江以茉一眼，攻击性极强的脸溺入光影，眉间淡然：“情绪稳定了吗？”
江以茉点头。
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真抱歉啊。”她说：“我被关了两个小时，脑袋有一点混沌，才没控制好情绪，影响到了你。”
“相亲是一场乌龙。”
她连名字都没看清就去相亲，还认错了对象。
要说生气，也应该是他生气。
“是我的错，我没有看清楚资料上的名字。”
贺琛泽眼眸晦暗，面无表情地拽了拽领带，露出滑动艰涩的喉结。
“我不在乎这些。”他说：“无论有没有看清名字，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江以茉摇头。
没必要从一个深渊爬出，掉进另一个火坑。
她仰起头，盯着他漆黑的瞳孔，一字一顿说：“我对你只是单纯的晚辈对长辈的敬爱，没有其他想法。”
“这场相亲就当没存在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