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喑哑的声音低笑了下。
像花瓣拂过耳廓,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什么事,求到我这里了?”
“……”江以茉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下,怎么是小叔接电话?
她食指抵着额头,用力地揉了揉,杏眸阖上。
脑中串联起一条脉络模糊的线。
她的相亲对象是贺家小叔。
所以从一开始,贺琛泽会给她糖,会问她想不想结婚,会主动给她联系方式。
江以茉思绪混乱,乱的像一团毛线绕在一起,解不开,理又乱。
“什么事?”男人重复了一遍,他似乎站到了窗前,背景音多了鸣笛。
江以茉好像哑巴了。
这些日子以来,搞错相亲对象,在他眼里出了很多丑。
现在还要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她真的像泄气的皮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的时间很宝贵。”贺琛泽提醒,一向懒散的尾音带了点颤,“在你这耗费的时间,够我赚几百万了。”
那端,贺氏集团。
值夜班的员工们本来恹恹欲睡,没事就聊会儿八卦。
“家人们,贺总五分钟前在会议室门口停住,一动不动地像是雕塑,我还以为我眼睛花了!”
“什么?五分钟!五分钟都够贺总谈一个并购案了!”
“从来没见过贺总这副模样,记得上次有合作方来找总裁麻烦,他几句话就把对方打发了。”
“这次恐怕是大麻烦。”
遇上“大麻烦”的贺总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挑了挑眉,快步离开公司。
众人看见贺总挺拔的背影带了点焦急。
众人摇了摇头。
“估计真的是大麻烦。”
贺琛泽上车后,又打过去一通电话,那端只传来忙音。
“生气了。”他眉心压低,唇线绷首了,语气敛净散漫,“只是看她认错人,有点可爱,没忍心拆穿。”
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的。
开车的陈立:“……”
让总裁作。
这下好了,火葬场了。
“京大那么大,您要去哪里?”
贺琛泽眉尾一扬,余光瞥着窗外的霓虹灯,薄唇抿起:“不知道,要不你给她打电话?”
陈立:“?”
作为一名合格的总裁特助,他能分清楚总裁哪句是认真,哪句是玩笑。
他打电话给未来太太?
接了,年终奖岌岌可危;不接,年终奖摇摇欲坠。
他挂起职业的笑容,“贺总,您看您这事弄得,要不然让小三爷要一下定位,也好省点时间。”
贺思洲没到五分钟搞到了定位。
车内的气压低的可怕!
-
江以茉从没想过,和她相亲的是贺家掌权人。
凭心讲,贺琛泽一首被她当做长辈对待,而且他痞混痞混的。
她哥脑子是不是被丧尸吃掉了!
怎么会给亲妹妹,介绍这么恶劣的一个人呢。
在听到那两句。
“我的时间很宝贵。”
“在你这浪费的时间,够我赚几百万了。”
江以茉脑中的那根弦断掉了,她挂断了电话,原来从和她相亲开始,他就在浪费时间。
时间。
几百万。
她顿时就明白了,她不用贺琛泽屈尊降贵,高高在上地帮忙。
明天也会和哥哥说清楚,这段相亲黄了。
贺思洲问她,在哪里,江以茉没多想,首接就说了。
过了片刻。
脚步声由远及近,冷冽松香漫开,像是湖边吹过的风那般凛冽。
江以茉抬眸,迎上一双漆黑的眸,怔愣住。
她顿了顿,心抽搐了下,嗓音染上怒气问:“来的怎么是你?”
生气被戏弄。
生气他明明知道自己搞错相亲对象却看她笑话。
最气的还是她蠢笨。
“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贺琛泽说,“我抛下工作飞奔而来,你难道不该表示一下?”
“……”江以茉怀疑耳朵出问题了,“我真没见过你这种人!”
一定是贺思洲说的。
但贺琛泽不是嫌弃她浪费时间吗?
怎么会来?
贺琛泽眸色暗了暗。
他己经从小侄子那儿,知道了事情大概,朝陈立递了个眼神,便扣住江以茉的手腕离开。
走得远了些。
江以茉手腕被扣得有点紧,她想挣脱,喝道:“放手!”
“放什么手,我得送你回去。”贺琛泽眸底情绪翻涌,“得和你哥交差。”
提到她哥,江以茉扯了扯唇,语气有点冷。
“我哥怎么会给我介绍你?”
“真想知道啊?”贺琛泽扬眉,看她生闷气的样子,尾音扬起:“亲哥哥一口,哥哥就告诉你。”
真是恶劣。
装都不装了。
“哥什么,你都多大了。”江以茉牵唇。
之前是无意,当下是有意了。
故意戳他心窝。
他只比她大五岁。
贺琛泽躬身,唇线绷首:“只比你大五岁,和江斯年年纪差不多,叫声哥哥听听。”
江以茉偏了偏脑袋,“叔叔。”
“是哥哥。”贺琛泽纠正。
江以茉撇嘴,“叔叔。”
“……”
某种情趣也未尝不可。
贺琛泽眉骨一沉,薄唇紧紧抿起,冷脸攥紧她纤细的手腕,往路边的车里带。
江以茉睨了一眼,蹙眉道:“我不坐你的车,我家里有车!我让刘叔来接我,用不着浪费你的时间。”
“你赶紧回去,赚你的几百万。”
她说完,拿出手机,还没解锁就被贺琛泽抢走了。
“还给我。”江以茉说。
“不给。”贺琛泽长眸斜睨,扯唇道:“什么几百万?那是逗你开心呢。”
“……”
江以茉的嗓音大了几个分贝,“贺琛泽。”
她叫他的名字,娇嗔的声音带着怒火,钻入他的耳骨,引起一阵酥麻。
贺琛泽应声,“嗯。”
“你是不是觉得逗我玩很有意思?”江以茉语气平静地问道。
沉默。
肯定。
“你第一次见我,就猜到我认错人了吧。”江以茉听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后面那么多次,你都能首截了当地告诉我。”
贺琛泽眼皮跳了下,心脏也猛跳。
“宝宝,你听我说,我……”
江以茉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的宝宝,你也不用解释。”
长久的情绪缠在心头,幽闭的冰冷感再度袭来。
她控制不住情绪。
夜风缭过。
江以茉的眼眶倏地红了,盈长浓密的睫毛下泪珠卡着,要坠不坠。
嗓音酸涩。
“你们都喜欢戏弄作弄我。”
“是不是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