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酒封坛那日,全村老少挤在打谷场分酒。张老五捧着陶碗的手都在抖:“这酒浇过的麦穗,一夜蹿高三寸!”
“莫挤莫挤!”老王头舀起碧青酒液,竹勺突然“滋啦”冒烟。众人骇然后退——木勺上凝结出霜花状的蓝斑,寒气顺着酒香弥漫开来。
“酒里有星尘毒!”林见微劈手夺过酒坛,坛底赫然沉着几片漆黑花瓣。晏明璃指尖抹过酒液,净璃之力竟被反噬得火星西溅:“是黄泉噬魂瘴...阎九胤把瘴气炼进了黑莲!”
人群突然死寂。抱着酒碗的张王氏软倒在地,腕上浮现蛛网般的黑纹——方才洒出的酒滴沾了她的身!
林见微抱起昏迷的老妇人时,腰间剑穗“啪”地断裂。桃木珠滚落在地,裂缝中渗出暗红血丝。
“别碰!”晏明璃厉喝却晚了一步——血丝骤然暴长成黑藤,毒蛇般缠上林见微手腕!
更骇人的是西周草木。院角桃树疯狂抽出新枝,枝条却漆黑如墨;刚抽穗的麦苗叶片蜷曲,叶脉凸起紫黑藤纹。整座村庄正被拖入毒藤地狱!
“砍不断!”张老五的柴刀劈在藤蔓上,刀口竟被腐蚀出窟窿。林见微腕间藤蔓越收越紧,皮肤泛出不祥的靛蓝色。
晏明璃突然割开自己手腕,鲜血喷溅在桃木珠上:“共生契——开!”
血珠融入桃木珠的刹那,晏明璃腕上暴起相同的黑藤!两根毒藤如活物般交缠攀附,在林间微腕间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时,晏明璃腕上同步裂开伤口。
“你疯...”林见微话音噎在喉头——净璃之力正沿毒藤疯狂涌入。淡金光流缠绕黑藤,所过之处毒藤绽开细小白花。
阎九胤的狞笑随黑雾浮现:“好一对同命鸳鸯!本座倒要看看,净璃骨血能净化多少黄泉...”
话音未落,晏明璃染血的手指突然刺进自己腕间毒藤!剧痛让她浑身痉挛,黑血喷涌而出:“要吞就吞个够!”
金黑交织的藤蔓缠满两人身躯,在皮肤下搏动如活物。林见微猛然拽断桃木珠串绳,带血珠链缠上晏明璃手臂:“赌一把?”
十八颗桃木珠同时炸裂!碎木溅入毒藤,竟长出翠绿新芽。嫩芽疯长成金绿交错的藤网,将二人裹成巨茧。茧中传来皮肉撕裂声,阎九胤黑雾尖啸溃散:“生灵化藤?不可能!”
当老王头带人劈开藤茧时,骇人景象惊呆众人:毒藤尽褪,两人腕间各盘着条淡金藤纹,藤纹延伸处浮动着微缩星图——正是锁灵齿轮的变体!
林见微突然咳出口黑晶碎屑,碎屑落地即长出新藤。晏明璃扯下藤叶按在昏迷的张王氏腕上,蛛网黑纹如潮消退。
当夜药圃奇景让全村跪地焚香。
被毒藤侵蚀的作物不但复苏,茎秆皆浮现金纹:麦穗缀满琉璃粒似的籽实,桃枝挂着玉石般的青果。更奇的是张老五家的黄狗——白日舔过毒酒的地方长出藤状绒毛,跑起来踏出金色爪印。
“净世藤血脉。”晏明璃轻抚腕间藤纹,“此后星尘毒物伤不得你们了。”
山巅洞窟内,阎九胤猛地捏碎窥视水镜。掌心却传来灼痛——那道被藤叶灼伤的疤上,竟浮现出与晏明璃腕间完全相同的星图纹路!
“共生烙纹?”他震碎半壁洞府,碎石间却见星尘正被无形藤脉引向山下...
药圃中央,那株移栽灵草疯狂暴长,草叶间垂下串串琉璃果。月光映照下,果内清晰可见蜷缩的藤影——与阎九胤掌心的烙印同源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