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盛宛宛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她注意到慕怀琛手边摊开的病历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用药时间和体温数据，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
慕怀琛没有立即回答。
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水壶，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倒水时他的指节微微发白，玻璃杯壁上很快凝结起细密的水珠。
"喝点水。"他将杯子递过来，水面平稳得没有一丝波纹。
就在盛宛宛接过的瞬间，他们的指尖不经意相触。
那一秒的触碰像通了微弱的电流，两人同时轻颤了一下。
盛宛宛清楚地看到慕怀琛的喉结滚动了一圈，他迅速收回手时，腕表表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斑。
慕怀琛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短促的声响。"我该去..."
他的视线飘向门口，话还没说完——
"等等！"盛宛宛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真丝衬衫的布料冰凉顺滑，她能感觉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有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
慕怀琛整个人僵在原地。
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盛宛宛清晰地看见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那抹红色甚至悄悄爬上了他的脖颈，消失在衬衫领口处。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盛宛宛轻声问道，目光扫过旁边茶几上堆满的咖啡杯。
"嗯。"慕怀琛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像在极力压抑什么，"江逾白说你可能会发烧。"
他说这话时，不自觉地用拇指着食指指节。
盛宛宛抿了抿唇，唇瓣相触时尝到一丝蜂蜜的甜味，是昨晚那杯牛奶留下的。
她鼓起勇气，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被单："慕怀琛，你是不是..."
"砰！"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江逾白单手拎着早餐袋站在门口，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晨光从他身后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他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盛宛宛拽着慕怀琛衣角的手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慕怀琛像被烫到般迅速后退一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咔"的声响。
他的耳尖己经红得能滴血，此刻正慌乱地整理被扯皱的衣角，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盛宛宛："......"
江逾白从容地走进来，早餐袋落在床头柜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故意无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动作优雅地取出还冒着热气的粥盒，盖子掀开时，皮蛋瘦肉粥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趁热吃。"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盛宛宛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狡黠。
盛宛宛眯起眼睛，突然福至心灵："江逾白，你故意的？"
江逾白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条斯理地摆好餐具，银匙在粥碗边缘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最后他首起身，拍了拍慕怀琛的肩膀，指尖在西装面料上留下几道细微的褶皱："加油。"
慕怀琛："......"
阳光更盛了些，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洁白的床单上，交织成一幅有趣的剪影。
一周后，慕怀琛带盛宛宛去温泉疗养。
晨雾还未散尽的温泉山庄里，木质回廊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盛宛宛裹着素白的浴巾，指尖无意识地着浴巾边缘的刺绣，这是慕怀琛今早特意让管家准备的，绣着一朵小小的铃兰。
"医生说泡温泉对伤口恢复有帮助。"慕怀琛走在她身侧，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浴衣，腰带系得一丝不苟，领口处却因为热气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说话时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石板路，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盛宛宛偷偷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耳后新冒出的胡茬还没刮干净，在晨光中泛着青色的光泽。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湿滑的台阶，温泉水汽在石板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你慢点..."慕怀琛突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距离她手臂几厘米处悬停。
盛宛宛闻到他手腕上淡淡的檀香，是今早她在他浴室里看到的那款香水。
话音未落，她的脚底突然打滑——
"啊！"
时间仿佛被拉长。
她看见慕怀琛瞳孔骤缩，浴衣下摆在水汽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下一秒，温热的池水漫过她的肩膀，而更灼热的是腰间那只突然收紧的大手。
"投怀送抱？"慕怀琛的低笑在她耳边炸开，带着胸腔的震动。
水下的手掌稳稳扣住她的腰肢，拇指恰好按在她腰窝的位置。温泉水在他们周围荡开一圈圈涟漪，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盛宛宛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她慌乱地想要站稳，却因为动作太大，浴巾的一角从肩头滑落。慕怀琛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捞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肩头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是地太滑！"她小声抗议，声音被水汽蒸得发软。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慕怀琛的浴衣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嗯，地太滑。"慕怀琛从善如流地附和，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愉悦。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就在这时——
"哇！好巧啊！"
祁则元气十足的声音像颗炸弹般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盛宛宛猛地回头，水花溅起的高度完美暴露了她的慌乱。
祁则穿着明黄色的浴衣站在池边，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身旁的白楚裹着淡粉色的浴衣，正局促地绞着衣角。
"你们怎么在这？！"盛宛宛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手指在水下悄悄掐了慕怀琛一把。
"来泡温泉啊！"祁则笑得见牙不见眼，虎牙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他灵活地跳进池中，溅起的水花精准地泼在慕怀琛脸上，"是吧，楚楚？"
白楚红着脸点头，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了试水温。
她浴衣领口处露出的红色令人遐思。
盛宛宛："这两人进度怪快..."
慕怀琛："......"
温泉池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祁则故意挤到两人中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盛宛宛的睫毛。
白楚则缩在角落，时不时偷瞄慕怀琛的表情。
蒸腾的热气中，西个人的影子在水面上交织，像一幅被打湿的水墨画。
慕怀琛突然起身，带起一阵水声。
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盛宛宛的锁骨上，烫得她轻轻一颤。
"我去拿饮料。"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盛宛宛被热气熏红的唇上。
祁则立刻举手："我要可乐！加冰！"
白楚小声补充："我、我喝橙汁就好..."
盛宛宛看着慕怀琛离去的背影，浴衣下摆在水面荡开墨色的波纹。
她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悄悄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