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川!”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刚刚停稳,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立刻跳了下来。
女人很是精致,脸上的妆容足以去当一个妆教博主。
啪——
沈怀川今天很惨,我打的是他左脸,女人打的是他右脸。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一巴掌太响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声窜天猴。
街道短暂的安静了一会,随后很快再次喧嚣起来。
不过沈怀川的边上多了很多吃瓜群众,一个个端着热乎的汤圆,拎起小板凳端坐在一旁。
那场面,让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在短视频现场的感觉。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男女主即将上演的一场狗血闹剧就好了。
沈怀川率先开口:“何艳,有什么问题可以明天再找我!”
呕吼,经典的逃避式开局。
女人气势更甚,甩开手中的名牌包包,指着沈怀川:“你就是个混蛋!我不过是出去旅游一趟,你竟然就和那么多的女人勾搭上了!”
面对女人的指责,沈怀川欲拒还迎,只淡淡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可以和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沈怀川的这句话彻底将矛头对向了自已,周围的舆论呈现一边倒的模样。
女人扯着嗓子:“现在就说明白,你是我的男人,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何艳,你听话一点!”沈怀川又是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
两人争论了许久,周边的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
只有我听到了汤圆铺老板竭声的嘶吼:“七十一号!七十一号!人呢!”
就在两人快到了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我默默走到了沈怀川的身边。
女人火辣的目光在死死盯着我,周围的非议声也瞬间达到了高潮。
我不在乎女人会不会把我视作死敌,更不在乎吃瓜群众会怎么看我,我只在乎我的那碗热气腾腾的桂花汤圆会不会冷掉。
我冲着沈怀川摊开一只手:“我的号呢?”
沈怀川眉心轻拧,动作极为缓慢的将手中的红色号牌交给我。
接过号牌,我捏在指尖举起:“我的,老板!那是我的汤圆!”
老板似乎也呆住了,直至我走到跟前才把那碗属于我的汤圆端给我:“小姑娘,你是真虎啊!”
爹的,老娘是大女人,谢谢!
我知道沈怀川后来和女人吵的更凶了,但喧闹声与我无关,我静静的吃着那碗甜甜的汤圆,不动声色看着一场属于酷哥靓女的大戏。
吵都吵了,有我没我这一出都一样。
——
次日八点五十九我早早到了公司,在距离打卡终止还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我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又保住了一天的全勤。
设计工作很是枯燥,像我这种天赋型选手每天只需要抽出几个小时就够了。
但前段时间换了一个男主管。
爸了个根的,想到他就来气。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整天训斥这个训斥那个,非要弄出点存在感,要不是觊觎他手中的那点工资,老娘才不伺候。
可话说回来,我现在连他的那点工资都懒得觊觎了。
以前发工资,我总会分出两千转给我妈……
现在,我好像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如浮萍一般飘荡,根本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我拿到那份工资,除了能喝一杯不解愁烈酒,还能做什么呢?
“嘉嘉,”坐在我对面的女生若木轻声喊了喊我,我凑过脑袋,她盯着我的腿继续,“你今天穿的是啥牌子的光腿神器呀,好美,链接发我呗!”
我得意的笑着,老娘的审美就算是女人也逃不过好吧!
在我把链接发给她之后,若木冷不丁对我说了一句:“嘉嘉你老实点,主管今天的脸好黑!”
脸黑?
呵,老娘的…比他白……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大大咧咧的一边开口一边转过头:“他们男人整天板着个臭脸,搞得好像谁欠他们钱一样。”
好巧不巧,主管办公室的玻璃门正好打开,那张黑脸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斜睨着我。
“柳嘉!过来!”
我勒个豆,今天真是黑色星期一。
我站在主管的办公桌边上,他甩出一沓设计稿,暴怒:“柳嘉,这就是你设计的东西?”
“嗯,有什么问题吗?”我理直气壮。
凭什么之前的女主管从不挑我的刺,就你一天到晚逼逼叨叨的?
那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重做!一天内交给我。”
我不知道那沓稿子有多少张,但目测绝对不少于二十张。
一天之内上交,你丫怎么不上天呢?
你出的工资顶多能雇我这样的牛马,雇不来阿拉丁。
“交不了。”
“交不了?”他怒喝一声,但不知怎的,我看到他的目光忽的游离下来,随即开始上下打量着我,并最终凝视着我的腿部。
目光令我恶心,我故意做出重重的叹息声。
但他似乎听不懂属于成年人的警告,亦或明知故犯。
“嘉嘉,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他试图拉我的手,被我瞬间躲开,“女人没了依靠不行的。
“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你一个女孩子站不稳脚跟的,我觉得……”
在他伸手准备摸我腿的时候,我给了他两个巨响的窜天猴。
他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响起,跳起来:“柳嘉,你敢打我!”
我拿起刚刚桌上的那沓设计稿,一边用力撕掉,一边恶狠狠开口:“我觉得你死定了!”
我摔门离去的时候,身后的主管冲着我怒骂:“柳嘉,我告诉你,在这个城市,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再录用你了!”
我稍稍驻足,看着若木轻描淡写的提醒:“链接我给你了,如果你以后要穿着上班,最好也先扇他两巴掌。”
其实前两天我就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对劲,只是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在老娘身上打坏主意。
离开大厦的时候,我有些怅然若失。
倒也不是因为失去这份工作,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现在的我是众多流浪浮萍中走失的那一瓣,无依无靠的连同类都没有了。
仅仅靠着身上的三千块钱,下个月交完房租后,就只剩下几杯酒几包烟的钱。
实惨!
可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又不想回到那逼仄的小屋。
看着新街口耸立的大楼,我忽的想到了一个人。
她是我大学时期的朋友,但并不在同一所学校,她的学校是本地最好的学校之一,就像她的身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