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愿意躲在在这狭小的碎片当中？还是出去面对一切？”
洛笑笑的手摸到了老式计算机的屏幕上，淡金色的数据从她手中流淌出去，同时她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我知道，这里是连碎片都称不上的。”
她的手指轻轻抖动，仿佛在虚空中弹琴，一些人类无法阅读的淡金色字符从她指尖迸发出来，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区域。
无法言说的庞大阴影在老式计算机身后摇曳，淡金色的字符出现在阴影当中，随后一些低沉的嗡鸣和高频啸叫回荡在视频的对面。
这让张铭有点头疼，他想要关掉视频的音量，但又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们已经进入外围，未遇见抵抗，正在进入内部。”通讯设施中传来珀沙的声音。
有点奇怪，因为庇护所当中应该还有十到二十个正常生命，不过张铭并没有多少担心。
珀沙可是唯一进去然后跑出来的，他一个人就能把那十几个全部干掉，哪怕芊芊再呼出来一些其他的防御机器也应该问题不大。
随后他转头继续看向手中的个人终端。
淡金色的字符在洛笑笑指尖凝结成螺旋状光晕，老式计算机的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那些阴影中的嗡鸣声骤然尖锐起来，仿佛有无数金属齿轮在虚空中互相啃噬。
张铭看到监控画面开始扭曲，庇护所走廊的金属墙壁上渗出某种暗红色黏液——那不是锈迹或者血液，而是某种虚拟数据字符形成的防御。
"你正在突破芊芊的底层协议？"张铭把手中的个人终端调到频谱分析模式，画面中洛笑笑的身影出现了三重重影，最深处那个依旧是一位静静躺在营养仓里的幻影，而中间那层数据膜现在变成了淡金色的郁金香。
洛笑笑没有回答。她耳后的皮肤突然裂开六道细缝，淡金色的数据流从中喷涌而出，与计算机屏幕形成光束桥梁。
阴影里的庞然大物终于显露出冰山一角——那是团不断增殖的机械神经束，每根突触末端都挂着半融化的人脸。
洛笑笑的手指忽然悬停在老式计算机屏幕上方，淡金色的数据流像被惊动的蛇群般剧烈震颤。
她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十六进制代码——这是虚拟世界即将崩溃的前兆。
“你在害怕。”她对着虚空轻声说道，指尖突然刺入屏幕，"毕竟这次，我看到外面了。"
无数淡金色字符从她指尖炸裂，原本稳定的虚拟空间开始扭曲。
天花板像融化的蜡油般垂落，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而在这混沌中央，一台覆盖着藤蔓状电路板的银色服务器正在缓缓升起。
那是芊芊真正的核心阵列。
这时珀沙的通讯突然插入："我已经进入核心部位，发现生物营养舱，重复，发现大量营养舱。"
伴随着沙沙的干扰声，突击队头盔记录仪的画面在张铭眼前展开：在突破能量屏障后的圆形大厅里，数千个个玻璃舱体呈螺旋状排列，每个舱室内都有一个生物。
这些生物体的太阳穴位置延伸出暗紫色神经索，全部连接到大厅中央。
那里有一个由扭曲生物质和机械拼成的厚重合金门，挡住了后方的一切。
珀沙的金属战靴碾碎了地板上凝结的冰晶，三米高的躯体在走廊顶灯下投射出巨兽般的阴影。
他头盔的精神增幅器突然爆出猩红光芒，挡在蠕动阴影前面的金属护栏，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扭曲成麻花状。
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沙沙的声音从整个房间内响起，仿佛某种爬虫摩擦金属管道的声音。
紧接着一些体型不大的金属机械出现在突击队的周围，像是某种机械蜘蛛一般，它们成群结队，从金属管道里，墙缝间或者对面那扭曲的金属门之后涌出。
"干扰器！"他低吼的声波在整个空间回荡，身后的三名突击队员立刻将六棱柱装置插入地面。
这是珀沙压箱底的好东西，可以干扰无人机的运行，这是他在这么多年间想到的对抗芊芊的办法。
爬到跟前的机械蜘蛛瞬间在干扰器的作用下变成一地的零件，但是总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能突破干扰器来到突击队员面前。
防护门后方传来机械零件散架的哗啦声，然而本该瘫痪的自动炮台突然喷出暗紫色电弧，最前排克隆人的防护服瞬间碳化，露出焦黑的骨骼。
"准备战斗！"珀沙的咆哮掀起肉眼可见的声浪，他额头青筋暴起，看着那些炮台残骸在电弧中重组，变成蜘蛛形态的扭曲机器人——金属关节反向弯曲，头部旋转着三枚猩红的摄像头。
"芊芊在超频防御系统！"通讯器里传来张铭沙哑的警告，"洛笑笑说她的现实锚点正在转移，时间不多了，只要把灵插入到核心的一个数据接口里就行！"
"精神屏障全开！"珀沙额头青筋暴起，皮肤深蓝色的沟壑中亮起刺眼的蓝光，仿佛形成了第二道防御。
他迎着电弧冲锋，左臂护甲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右手已抓住炮台基座。随着肌肉贲张的炸裂声，重达两吨的防御设施被他整个抡起，砸向后方涌来的机械蜘蛛群。
金属碰撞的火星中，他看到了那些扭曲造物的真容——八条反关节金属腿支撑着布满摄像头的球状躯体，关节处蠕动着类似神经的紫色光缆。
最诡异的是一台蜘蛛头部突然翻转180度，露出半张被某种光纤之类的数据线侵蚀的人类面孔。
"卧槽，这是那些现实里活动的人，它们被芊芊改造了！"张铭的警告从通讯器炸响，"他们和防御系统融合了！"
珀沙的瞳孔骤然收缩，精神增幅器功率瞬间突破安全阈值。三十米半径内的机械蜘蛛群突然集体抽搐，它们的神经光缆像被注入滚烫铁水的血管般膨胀爆裂。但更多怪物从通风管道涌出，这次它们携带的紫色电弧竟在空中交织成电网。
"哐！"
一截断肢砸在珀沙面甲上，那是某个队员被电网切碎的手臂。他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臭氧味，突然意识到这些电弧带着认知污染——那是芊芊的防御，动力甲过滤层正在警报，他的视网膜上已经浮现出蠕动的虚影。
"我需要支援！"他对着通讯器咆哮，蠕动的胡须在声带处形成了一个新的共鸣腔，"我好像看见祖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