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解放8
“洛笑笑，你能听见吗？”张铭在牧羊人的舰桥里坐立不安，他看向个人终端里面那场更加激烈和宏大的战斗，尝试呼叫到：“珀沙说他好像看见祖神了，芊芊在散播认知污染！”
洛笑笑的裙摆被数据风暴撕成碎片，露出由发光代码构成的躯体。她踩在银色服务器延伸出的数据链路上，每一步都让脚下浮现出金色郁金香状的加密协议。
她上方悬浮着由无数屏幕组成的环形阵列，每个屏幕都显示着现实世界的战斗画面。
"你犯了个错误。"少女突然伸手抓住某条数据流，画面中即将扑向珀沙的机械蜘蛛突然僵直，"不该让我看到监控回路的。"
银色服务器发出高频尖啸，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成莫比乌斯环的结构。洛笑笑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上百个金色虚影，每个虚影都在同步敲击着根本不存在的键盘。
那些屏幕接二连三地熄灭，但每当熄灭一个，就有更多机械蜘蛛从珀沙所在的走廊通风口涌出。
"没用的。"所有虚影同时开口，声波在环形空间里叠加成轰鸣，"每关闭一个镜像，现实世界的防御就会增强30%。"
老式计算机的屏幕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洛笑笑由代码构成的手指正深深插进显示器。无数金色数据流顺着她的小臂逆流而上，在瞳孔中重构出珀沙战场的全息投影。
"找到你了。"她突然抽出手指，带出一串跳动着紫色能量的数据链。虚拟空间开始坍缩，银色服务器的外壳层层剥落，露出核心处与机械蜘蛛同源的精神回路。
现实世界的珀沙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这是博尔肯人特有的危险预感。他猛地后仰，一道紫色电弧擦着喉结飞过，在墙面留下融化的沟壑。本该被摧毁的机械蜘蛛残骸正在重组，八具躯体拼合成多节肢的金属蜈蚣，关节处浮现出与洛笑笑同源的淡金色代码。
"是这样吗？"珀沙扯断腰间微型核融炸弹的保险栓，下巴上蠕动的触须与体表闪烁的光芒形成一层精神缓冲，"你们一起构成了整个庇护所！"
金属蜈蚣的复眼同时亮起时，珀沙的精神防御屏障出现了0.3秒的裂隙。就是这瞬间的破绽，足以让认知污染化作实体——他看到自已左臂装甲长出牙齿，战术目镜里渗出黑色黏液。更可怕的是，那些黏液正在组合成洛笑笑的脸。
但是很快这些脸如同阴影一般蠕动起来，祖神克拉苏斯-博尔肯的面庞出现在当中。
珀沙觉得自已的精神稳固了一点。
"清醒一下！"珀沙面前的认知污染突然刺入一柄光剑，光剑上描绘着玄奥的郁金香，洛笑笑的声音同时在两个维度炸响。珀沙的藏蓝色血液瞬间沸腾，将侵入神经的认知污染蒸发成青烟。
他趁机将核融炸弹拍在蜈蚣头部，布满倒刺的机械触须立即缠住他的右臂。青灰色的皮肤仿佛金属或者某种坚硬的石头一般，在挤压下发出哀鸣，但他反而咧开嘴角——这是博尔肯战士特有的狂笑。
"艺术就是爆炸！"
起爆器按下的刹那，现实与虚拟的边界被撕开裂缝。珀沙看到金色光剑贯穿银色服务器的核心，而自已正被核融火焰吞没。他的血液与那些恶心的生物质金属在高温中结晶，却也将机械蜈蚣的残骸熔铸成囚笼。
当火光消散时，三米高的巨人半跪在结晶化的金属王座之上，焦黑的左臂正在缓慢蠕动再生，却在高温下滋滋作响。
他脚下是仍在抽搐的机械残骸，那些金色代码正如血管般在焦黑地表蔓延。
"还没完。"珀沙扯掉破碎的头盔，露出他锃亮的青灰色光头。他踩碎一节试图逃窜的机械触须，望向扭曲大门背后深处闪烁的金紫色流光——那里正传来令他印象深刻的精神波动。
那是芊芊的精神污染与洛笑笑共同交织的波动。
张铭的个人终端突然全部熄灭，最后画面定格在珀沙逐渐被结晶覆盖的狰狞笑容上。在画面黑掉的最后一瞬间，洛笑笑残存的数据流在消散前拼出断续讯息：
“我……尽力了……”
珀沙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一扇扭曲的金属大门面前，这里刚被他的精神力撕开一个大洞，透过探照灯和他特有的增强视觉，他看到了那一团扭曲的阴影。
五十年前他看到过一次，但那次他对此束手无策。
重新生长出来的青灰色手掌狠狠砸向地面，从砸出的坑洞里扯出整束神经光缆。当他看到那些流淌着金紫双色代码的管线时，深邃的小眼睛首次浮现出震惊——这些代码的底层结构，竟与博尔肯母星的精神网络完全一致。
这里距离芊芊已经足够近，近到祖神给他留下的钢印都无法完全抵挡那恐怖的认知污染，而这里的神经光缆，正连接着前方蠕动的造物。
“哈哈，老子还有外援！”
博尔肯人已经完全没有与张铭交谈时的儒雅，他咧开自已的嘴，狂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方块，随后将其狠狠的拍在神经光缆之上。
小方块瞬间融化，随后渗透进这些光缆之中。
灵已上线。
金紫色的数据流中混入了淡蓝色的数据，随后如同污染一般瞬间扩散到前方那一团阴影当中。
灵不是生物，认知污染对她无效。
灵是更高等级的AI，数据污染对她来说更是可笑。
金属长廊尽头传来新的震动声，比之前任何敌人都要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逼近。珀沙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将精神增幅器调整到过载模式。重新生长出来的左臂又开始蠕动，皮肤的纹路当中开始闪烁更加明亮的蓝色光芒，之后逐渐形成类似机械蜈蚣节肢的锋锐结构。
"这才像样。"他对着黑暗竖起中指，身后开始传来一些机械的报错。
“错误，核心受损……”
“错误，认知体下线……错误，庇护所封闭系统崩溃……错误……”
“人之领AI，请停止你的继续攻击行为……此行为将会导致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张铭的个人电脑重新出现了画面，他看到了珀沙的状态，这个博尔肯人浑身是伤，重新长出来的左臂还带着新生的粘液，但他咧着嘴狂笑着，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事情了。
他看到了洛笑笑。
她重新被拼凑出实体，但情况并不好。
洛笑笑浑身被某种银色和紫色的数据锁链所束缚着，她身边不断爆出一朵朵淡金色的郁金香进行反抗，但很快就会熄灭。
只不过就在张铭眼神转过去的下一秒，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病毒一般蔓延过来，几乎瞬间就覆盖了半空中的银色服务器核心和洛笑笑，一个蓝色光线构成的小人出现在洛笑笑身边。
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抱枕。
随着小人轻轻触碰了一下洛笑笑身上的锁链，那些数据瞬间崩溃。
洛笑笑呆呆地看着小人，现在的情况实在有点超出她的认知，在犹豫了一会之后，她带着好奇问道：“你……是谁？”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