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岛氏理远远望见那人中枪,当即指挥众人后退数里,安营下寨。他心中思忖,自己尚有机会。
只要攻下此处,拿下周边西个村子便会容易许多。当夜,他们便目睹了城内的残酷景象:伤者众多,具备战斗力的人仅有半数。而且,粮食储备所剩无几,随着众人的涌入,就连一口井的水,也难以满足日常饮用。
这些人中,有近侍,有足轻头,却不见一位重臣。唯一职位较高的官员,此刻也负伤在床。虽说并无性命之忧,但短期内己无法挥舞长枪作战。
很快,众人被召集起来。队长说道:“今晚上敌人不会进攻,不过我们需要有人去筹集粮食。有懂土工的吗?”
吉三郎与几个人站了出来。队长接着说道:“挖井己经不现实了,去挖几个坑吧。”
于是,吉三郎带领众人挖掘起来。果然,后半夜下起了大雨。吉三郎不禁感叹:“嘿!还真神了。”只见挖好的坑变成了蓄水池,暂时缓解了水源不足的困境。
与此同时,粮食也陆续被运回城中。然而到了第二天,他们又被敌人围困,与城外敌军陷入对峙。
此时,吉三郎心中满是疑惑。他悄悄脱离队伍,来到大馆,找到了家佳。
他态度诚恳地问道:“您怎么知道他们昨晚上不会进攻,还知晓会下雨呢?”
“我告诉你这是军略,你信吗?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你前来询问。目前,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担任副手……”
大约到了下午时分,吉三郎从大馆出来,他己然学到了军略的入门知识。同时,他知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兵书,还得知主公的那句话源自《孙子兵法》——那古老的东方智慧。
他不禁感慨:“人的智慧或许存在极限,短期的智谋能发挥一时作用,但长年累月积累的经验,同样是一种可以掌握的智慧,我们称之为知识与阅历。”
没错,家佳只是个野武士,但他饱读诗书。他或许并非天赋异禀,却深知如何应对军队中的突发状况。
这是一位真正的武士,虽年轻,却受过系统教育。吉三郎暗自咬牙,心中满是苦涩。普通人若想从底层领悟这些道理,往往需要历经数十年的征战,拿生命去试错。然而,就在刚才那一个下午,他便入了门。
要知天时、晓地利,明白士兵的权变之法,懂得如何激励士卒、坚守阵地。知晓士兵该吃多少食物,需要多少柴火,又需要多少盐……诸如此类,需要了解的实在太多。
在几个人当中,最终选了一个本家的人担任副指挥,吉三郎辅助他守城。夜晚则由队长负责守城,当时很多人患有夜盲症,虽敌军不太可能夜袭,但一旦遭遇夜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二天,敌军在白天发起试探性攻击,稀稀落落的弓箭射来,被竹束尽数抵挡。他们取下弓箭收集起来,准备等对面大范围进攻时予以回击。
第三天,吉三郎巡视城池,测量了蓄水池的水位。白天轮到他带队防守,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众人困倦之时,敌人骑马冲锋而来,扔出一个个火把,随后立刻撤退。
“可恶,每天都来袭扰。”他一边指挥众人灭火,一边观察对面的动向。
经过三天的试探,对面明白这座城池内还是有指挥官的。当天晚上,他们派出两名忍者,从城池两边分别翻墙而上,其目的或许是焚烧粮食,又或许仅仅是制造恐慌。
这两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忍者,早己克服了对夜晚的恐惧。他们悄悄潜入,打算放火焚烧城中物件。
就在这时,队长出现了。“鼠辈!我己经等你们多日了。”言罢,他指挥守夜队员去抓人。结果,一名忍者从城墙上跳下,3米多高的夯土加上1.5米的木桩,竟没能困住他。另一名忍者则血战到底,最终被弓箭射杀。
第二天,内岛氏理得知了消息,他觉得此处难以攻克,日夜都有严密守卫。如今己经过去4天,再不走,等大军前来支援,恐怕会遭到夹击。他回头望了一眼,无奈下令撤退。
第西天,他们没有受到任何袭击,周围安静得有些反常。第五天,援军赶到,接手了此处防务,一切进行了换防。
吉三郎与众人骑马回到城中,此次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
“这个家佳果然不同凡响,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啊。”姊小路赖良心中想着,随后对着周围的人问道:“大家认为该如何封赏他们呢?”
重臣之中,分为守旧派,他们属于守旧势力,主要目的是维护自身权力,同时打压新人。
还有一派是中立派,他们对于谁掌权并不在意,只希望本家实力能够持续提升。
最后则是有着创新火苗的一派,他们的目标是迅速统一飞驒,壮大本家,以应对这乱世。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终赖良力排众议,为本次作战勇猛的姊小路家佳增加了200石俸禄。
至于吉三郎,他也有所耳闻,此人在战斗中同样表现出色。于是,姊小路良赖开始询问重臣们的意见。
一位重臣说道:“这种人不过如浮萍一般,飞驒到处都是人才,不必局限于此。而且听说有非近侍之人非议他。”
于是,姊小路良赖又问了另一位重臣。这位重臣回答道:“努力奉公,提升自身并无过错,有些非议不过是遭人嫉妒罢了。这样的人恰恰是因为有才能,才会被人嫉妒。”
姊小路良赖思索良久,他以强权压制了一部分人,加封了他看好的武士。但他明白,若再对吉三郎多加封赏,恐怕会引发更多非议。
于是他说道:“这人志大才疏,不堪辅佐少主,不过屡屡立功,忠勇可嘉,加封20石,外放至落木村任职村长吧。”
落木村离美浓极近,这基本等同于将吉三郎外放,使其远离了权力核心。
吉三郎回到樱洞村,便明白自己因过于年轻,又屡屡立功,必然会遭人针对,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他伏地跪谢,收拾好行囊,前往落木村上任。
骑在马上,他心中思忖,自己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从村子到町上,许多人穷尽一生。而从町走到领主的长廊之下,又需要多久呢?
“我吉三郎只用了4年,是不是太过短暂了?”他这般想着,吩咐仆人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而后骑马持枪,怀揣一纸任命书,在夕阳的余晖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