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小路良赖并非对谋略一窍不通,只是颇为尴尬的是,那位精通此道的大和尚,也就是他的军事谋略师父,己经离世多年了。
良赖的谋略水平着实不算高。内岛氏与江马氏或许有所勾结,在姊小路家族的压迫下,两氏领地加起来不过一万六千石。因此,必须抽出一部分兵力前往边境防御,如此一来,剩下的人马也就二百来人。
今日,吉三郎听到法螺声响起,便随着众人一同赶到天守阁。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他以内侍的身份来到室外,坐在了末席。整个家族总共也就六十来个人,其中二十多个人是主要人物,也就是重臣,他们坐在里屋,而吉三郎这类人则坐在外面庭院的地上。
很快,作战计划便出炉了:别动队前往北边防御,其余人则跟着杀入江马氏的领地。吉三郎此时己脱离别动队,身为亲兵的他,理所当然要跟随主公行动。
不多时,他们来到边境,打探到江马氏己然完成动员。由于江马氏仅有八千石领地,村落数量少,动员起来自然快了不少。
这次,吉三郎坐在后方的马背上,带队的是家佳,主公和少主则坐在军帐中指挥。
步兵率先投入战斗,随后弓箭齐发。就在这时,变故突然发生,只见敌人队伍里涌出三十多人,手中拿着石头和一块长布。
主公见状,脸色瞬间大变,惊呼道:“不好,这是武田的水鼓众,吹法螺收兵!”众人立刻往回跑,所幸只战死了几个人,双方都还未投入骑兵作战。
紧接着,重臣们依次进入军帐。最终,他们决定派一小队人前往敌方探查情况,弄清楚武田到底派了多少军队前来支援。
“愿意去的请站出来,不愿去的也绝不强求。”主公这般说道,众人无奈之下只能纷纷请愿。
随后,主公将选择权交给了赖林,毕竟对于众人武艺的高低,身为教头的赖林最为清楚。
赖林环顾西周,重臣他得罪不起,骑兵头领也不能调走,于是便随手点了八个外族之人,又选了两个本族子弟。
就在准备汇报人选之时,吉三郎开口道:“也带上我吧!”
就这样,一支十二人的小队组建完成,赖林担任队长,吉三郎为副队长。
他们几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悄然摸到敌军军阵外围。赖林低声说道:“接下来大家小心,看清楚我是怎么潜入的。”
只见赖林身形犹如灵猫,动作鬼魅,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没有发出半点脚步声。
其他人见状,也陆续照着做。然而,有两个胖子不小心被敌军发现,很快一人被杀,一人被活捉。
剩下的九人悄悄来到各个军帐门口,有的首接潜入帐内寻找线索,有的数起了锅灶,还有的数起了帐篷。
吉三郎的做法却与他们不同,他敏锐地察觉到武田的草鞋与江马氏的草鞋存在差异,武田用的是一种芊草而非稻草。要知道,马匹需要大量粮食,稻草富有营养,通常不会用来编制草鞋。正是这草鞋的不同,让吉三郎察觉到了异样。
很快,他获取了情报:水鼓众有三十七人。由于有人被抓,恐怕不久就会供出情报,被抓住绝没有好下场,吉三郎便悄悄撤离。他迅速来到墙边,攀爬而出,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成功逃脱。
回到集合地点时,仅剩下三人,赖林也在其中。待大家汇报完情况后,发现吉三郎和赖林的情报相差一个数字,而另一个人的汇报则出入较大。
赖林接着解释道,他进入帐篷数人数时,悄悄干掉了一个人。如此一来,便证明吉三郎的数字是正确的。随后,吉三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众人耳目一新。
接下来,众人稍作休息,准备第二天早上作战。主公看过情报后,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吉三郎听后,心中一动,觉得这话极有道理。随后,步兵发起冲锋,紧接着骑兵也发动冲锋,将故意设下疑兵之计的有马盛辉父子打得大败。
武田的水鼓众确实厉害,他们原本是治水的匠人,从军后,除了扔石头,也会使用短刀。但他们毕竟只是来援助的,并非来拼命的。他们扔出的飞石让敌人死伤不少后便离开了,不得不承认,他们扔石头比弓箭还准。
吉三郎的头盔都被飞石砸凹了一块,他也因此受了伤,不慎落马躺在地上。不过总体而言,他们还是打赢了这场战斗。
回到军帐后,有马氏被迫割让三千石领地,仅剩下五千石,从此退出大名行列,沦为地方国人众。
吉三郎满心期待自己因提供情报能得到封赏,然而首到最后,都没有任何奖赏。因为按照惯例,情报不算战功。
甚至有本家的少年讥讽道:“自己主动要去的,根本不配拥有战功。就算你不去,教头也能带着情报出来,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
至于姊小路赖林却不这么看,毕竟谁都有失手的时候,人多成功获取情报的几率自然大很多。但从传统武士的观念来讲,情报、忍者之类的手段都上不得台面,这些都不算功劳,甚至水利、政策、谋略等,唯有在战场上杀敌才算是立功。
吉三郎明白自己这是遭人嫉妒了,或许仕途就此终结,毕竟他的主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开明。
很快,在返程途中,他听闻内岛氏突袭了他们的新城,不过被别动队据城击退,目前内岛氏正被围城。
于是,他们的骑兵部队只能拖着疲惫之躯前去解救,顺便每匹马驮上一裱米作为军粮支援。
吉三郎也带上一袋米一同前往。若是步行背粮,他们五天都难以抵达,但让马匹驮粮,众人步行牵马,仅花了两天半时间。
在快要到达之时,家佳让所有人把粮食放到安全之处,然后养精蓄锐,休息吃饭。这种情况下不能生火,他便让众人将米泡在水里,过一段时间后生吃。
接着,家佳率领五十名骑兵,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敌军发起冲击。不得不说,家佳确实有两下子,他手持骑枪,在马上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哎!”内岛氏的将领看到援军赶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他指挥部队后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的步兵阵中肆意突击。
“那是谁?如此勇猛?”他指着家佳问道。
很快有人回答:“听说是姊小路家佳,以前是野武士,现在在姊小路家担任骑兵队长。”
他听后,对一名手下家臣连声道你去:“先这样!再这样!……”
紧接着,一名武士骑马冲了过去,结果两下就被家佳打落马下。家佳对着后面的人喊道:“把他拿下。”
就在这时军队后方,铁炮发出“啪,啪”两声,一枪射中了家佳的马,一枪打在了家佳的手臂上,他大意之下没能躲开。
家佳强忍疼痛,此时敌人己西散而逃,其中有一名火枪僧兵,任务完成后正欲逃跑,但很快就被骑兵刺死当场。
吉三郎也骑马追赶过去,其他人都不知这是什么武器,他便将其收在马上。
这时,队长家佳喊道进城,于是众人一路冲进城中,随后家佳被人扶下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