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终局战神

键盘的敲击声在凌晨三点的出租屋里格外清脆。

纪燃的十指在机械键盘上飞舞，残影几乎连成一片。屏幕上，身着黑色皮甲的角色"星烬"正在悬崖边做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最后三十秒！"耳机里传来客户紧张的喊声。

纪燃没说话，舌尖轻轻顶住上颚，眼睛眯成一条缝。屏幕上三名围攻者的技能轨迹在他眼中化作清晰的红色预警线——这是五年职业代练生涯练就的本能。

暗影步！

星烬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精准躲过对面战士的"裂地斩"。纪燃左手小拇指按住Ctrl键，无名指和中指在数字键上跳起芭蕾，三个分身同时做出不同起手式。

"艹！哪个是真的？"耳机里传来对手的咒骂。

都是真的。纪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鼠标划出Z字轨迹。三个星烬同时暴起，匕首在空中划出幽蓝弧光。

三杀！

系统提示在屏幕中央炸开，伴随着客户激动的吼叫："燃哥牛逼！三杀翻盘！这钱花得值！"

纪燃长舒一口气，松开键盘的瞬间，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甩了甩手腕，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3:17，又是通宵。

"尾款打过来了，您查收一下。"客户发来消息，"燃哥，听说《天启》要停服了？"

纪燃正在转账页面的手指顿了一下："嗯，下个月。"

"那您以后......"

"再看吧。"纪燃简短回复，关掉了聊天窗口。

银行APP弹出通知，账户余额：8732.15元。房租、水电、泡面......纪燃在心里默算着，这个数字支撑不了几个月。

他站起身，老旧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平米的出租屋一览无余：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电竞桌椅。墙上《天启世纪》的海报己经泛黄，上面签满了曾经队友的名字——三年前，他们还是职业联赛的夺冠热门。

纪燃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两片止疼药干咽下去。手腕的刺痛是五年职业病的"馈赠"，而三年前那场车祸则带走了他更多东西——战队解散，赞助商撤资，还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牛仔裤下藏着一条十五厘米的疤痕。

浴室镜子里的男人二十六岁，却己经有了白发。纪燃用冷水洗了把脸，决定出门吃个早饭。

清晨的城中村己经开始苏醒。纪燃在巷口买了份煎饼果子，摊主大爷熟络地搭话："小纪啊，又通宵？"

"嗯，活多。"纪燃笑笑，多给了两块钱。

转过街角，巨幅电子广告牌突然亮起，纪燃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广告上是今年最受期待的全息网游《新纪元》，号称"人类第二世界"，真实度达到惊人的99%。

"......全球首款神经链接MM，采用最先进的量子计算与生物反馈技术......"广告词激情澎湃。

纪燃望着画面上那台流线型的游戏舱，眼神炽热。作为游戏老饕，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但看了眼价格——288,888元，足够买他命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肩膀被拍了一下，纪燃回头，是网吧老板老陈。

"《新纪元》啊，"老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听说内测资格炒到十万了。你那帮老队友好几个都转去新游戏了。"

纪燃咬了口煎饼，没接话。

"对了，"老陈压低声音，"我这有个活，《新纪元》开服在即，有土豪找代练团队。以你的水平，包个首杀什么的......"

"全息游戏怎么代练？"纪燃皱眉，"神经链接是绑定个人生物信息的。"

老陈神秘地笑笑："总有办法。据说黑市己经有破解版游戏舱流通了，就是价格......"

"算了。"纪燃打断他，"我现在这样挺好。"

告别老陈，纪燃拐进二手市场。停服在即，《天启世纪》的装备价格暴跌，他得趁最后时间处理掉库存。

市场里人声鼎沸。纪燃刚走到常驻的摊位，就听见一阵骚动。不远处，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围殴一个老人。

"老东西！敢卖假货！"为首的黄毛一脚踹在老人腹部。

老人怀抱着一个金属箱子，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纪燃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当黄毛抄起板凳时，他叹了口气。

"警察来了！"纪燃大喊一声，同时快步上前。

黄毛一愣，纪燃己经插进他和老人之间。"哥们，至于吗？"他陪着笑，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身喷雾。

"关你屁事！"黄毛瞪眼，"这老骗子卖的游戏舱根本打不开！"

游戏舱？纪燃瞥了眼老人怀中的金属箱，心跳突然加速——那流线型的设计，不正是《新纪元》的标志吗？

"多少钱？我赔。"纪燃脱口而出。

十分钟后，纪燃扶着老人回到出租屋。他用五千块打发了那群混混，换来这个神秘的金属箱。

"这东西哪来的？"纪燃关上门，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

老人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它选择了你。"

"什么？"

"记住，"老人没头没尾地说，"当两个世界重叠时，唯一真实的是——"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老人。纪燃转身去拿手机，再回头时，老人己经不见了。门锁得好好的，窗户也有防盗网。

只有地板上那个金属箱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纪燃蹲下身，发现箱体侧面刻着一行小字："方舟七号——为时空旅者准备"。

他的手指刚碰到指纹锁，箱盖就无声滑开。乳白色的游戏舱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比广告上的还要高级十倍。

舱门内侧贴着一张便签：「致第一个唤醒我的人：新纪元等你来书写。——L」

纪燃的心跳如擂鼓。职业首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游戏设备。他看了眼日历——距离《新纪元》公测还有三天。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纪燃不知道，当他按下启动键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