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太子夜珣离宫那日,虽未再多言,但暗潮自那一刻起便开始涌动。
短短三日之内,京中接连发生数起“失踪”案,皆是与王后昔日有关的老仆老婢。
其中一名老嬷嬷被人抛尸井底,口鼻流血,身中尸蛊残毒。尸体被发现时,手中紧握一块碎布,上头隐约有凤纹绣线残迹。
而正值王后调养期间,宫中膳食每日皆由御膳房亲自烹制。
那日正午,温如画刚饮下头道汤药,便觉腹中如翻江倒海,冷汗湿透后背。
她一手扶案,眸中骤然一沉:“不对。”
眼看她身形摇晃将倒,幸而萧御寒早己伏在窗外,倏然掠入,抱住她的同时,轻声大吼:
“来人,封锁御膳房,立刻传玄衣营!”
……
御膳房乱作一团。
摄政王亲自带兵而入,未等任何解释,便一脚踹开正厅,一把抓住首席御厨,冷声问:“今日膳食,可由你手中传出?”
那御厨跪地发颤:“回王爷……是、是我亲手烹煮,但奴才绝无异心!每一道菜品都先经试味,无毒无害——”
话未说完,萧御寒猛地拔剑,一剑削去其一耳!
鲜血迸飞,御厨痛嚎滚地。众人皆惊恐万分,却无人敢言语。
萧御寒冷声喝令:“逐一验菜,全数试毒,若有一丝异动——就地诛杀!”
数十玄衣亲兵倾巢而出,御厨间鸡飞狗跳,尖叫声、跪地求饶声不绝于耳。
短短一炷香内,果然在一道汤羹中查出“锁脉散”,此毒无色无味,入体即侵心脉,数日内如火灼五脏,几不可救。
“王后中毒己久,定是你们早就预谋!”
摄政王眼中泛红,剑光一抹,当场斩下两名副厨首级。
他怒极反笑:“若非本王此刻守她身侧,如画怕是要被你们慢慢毒死。”
众人纷纷跪地,口称冤枉。
他挥剑指天,厉声吼出一句:
“查!查到天王老子也要给我挖出幕后之人——否则,就别怪我疯王之名不是虚的!”
……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气氛微妙。
太后正端坐品茶,手中持着夜珣前日留下的一张折扇,缓缓把玩。
嬷嬷悄声靠近:“摄政王大闹御膳房,杀人三人,震慑全宫。如今皇后仍昏睡未醒,王怒形于色。”
太后眼眸微动,却淡然开口:
“如此才是他。”
“若他不为她杀人,我才要担心。”
嬷嬷犹豫着说:“那……王后此番中毒,真是御厨之过?”
太后放下茶盏,缓缓吐出一句话:
“宫中之事,从不只有一只手。”
……
夜晚,摄政王独坐榻前,望着床上昏睡的温如画,额上血痕未干,指尖却轻轻抚过她的鬓角。
“我该护得更紧些。”他低声说,“你不该受这种罪。”
“放心,我己放话——三日之内,若再查不出真凶,我便杀尽御厨一族。”
这话说得冷,但却带着疯王特有的真。
——为她疯魔,为她屠城,谁拦就杀谁。
……
就在此夜深,王府之外,黑衣人悄然掠过屋檐,将一封密信藏于屋脊石缝之中,远远离去。
而不远处的宫墙之后,太子夜珣站在高处,眼望王府灯火,低声一笑:
“她只要醒一次,我就还有机会。”
“但若她不醒……”他低声喃喃,“我就让她,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