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汉白玉台阶,沈清欢搀扶着皇帝跌跌撞撞奔向宗庙。皇帝每走一步,后颈的血纹便蔓延一分,指腹却始终温热地扣着她腰间玉佩。远处传来叛军攻破宗庙大门的巨响,紧接着是太后尖锐的笑声穿透雨幕:"来人!将这对孽障乱箭穿心!"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突然瞥见宫墙角闪过一抹茜色。淑妃竟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怀中抱着昏迷的太子妃,正将染血的绢布塞进她手中。"去...去宗庙..."淑妃嘴角溢出黑血,眼中却闪着诡异的光,"只有太子妃能...能解开凰印的真正秘密..."
宗庙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太后高坐在祭台上,手中先帝遗诏在火盆上方摇晃,数十名叛军张弓搭箭对准殿门。沈清欢刚踏过门槛,便觉脚踝一紧——无数银丝蛊虫从地砖缝隙钻出,瞬间缠住她和皇帝的双腿。
"陛下当真以为自己是皇家血脉?"太后将遗诏凑近火焰,冷笑道,"看看这诏书落款的朱砂印,和你生母宸妃的守宫砂...可有七分相似?"火苗舔舐着泛黄的宣纸,沈清欢惊恐地看见遗诏边缘浮现出莲花暗纹——正是太子妃银簪、伪造密信上的同款印记。
皇帝突然发力挣断蛊线,却因气血翻涌喷出大口黑血。沈清欢慌忙扶住他,却见他颤抖着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纹着与遗诏相同的莲花图腾。"原来...原来朕自出生起,便是太后手中的棋子..."他苦笑,染血的指尖抚上沈清欢脸颊,"若早知会连累你..."
"住口!"沈清欢突然咬破他指尖,将带着灵力的鲜血抹在自己眉心,"你忘了情蛊的契约?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她的举动惊散了周围蛊虫,趁乱夺过太子妃手中绢布。月光穿透云层,绢布背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先帝与宸妃的婚书!
"不可能!"太后踉跄后退,打翻火盆。火焰瞬间吞没遗诏,也照亮了她耳后急速蔓延的蛊纹。沈清欢这才惊觉,太后早己被蛊虫反噬,眼白布满血丝:"当年宸妃生下孽种就该去死!谁让她勾引陛下...谁让她..."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淑妃兄长率领的叛军己将宗庙团团围住,箭雨破空而来。沈清欢本能地将皇帝护在身下,却见太子妃突然暴起,脖颈蛊线化作锁链缠住太后。"凰印...需要凤凰血脉..."她神志不清地呢喃,咬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在祭台上。
地动山摇间,尘封百年的凰印缓缓升起。沈清欢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与皇帝心口的莲花图腾同时发光。太后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万千蛊虫扑向凰印,却在触及光芒的瞬间灰飞烟灭。而淑妃兄长的叛军,竟在看到凰印的刹那纷纷弃械跪地——印上浮现的,正是先帝御笔亲书的"传位遗诏"。
"清欢,看..."皇帝虚弱地指着凰印,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分外温柔,"原来朕这一生,最幸运的不是登上皇位...而是遇见你。"他的指尖滑落,沈清欢感觉怀中的体温正在消散。她颤抖着将玉佩按在他心口,突然想起初遇时他说的话:"这玉佩,本就是要送给未来皇后的。"
凰印光芒大盛,沈清欢的泪水滴在皇帝染血的龙袍上。她缓缓起身,将鎏金步摇别在发间,握着先帝婚书走向祭坛。宗庙外,黎明的曙光刺破乌云,而她身后,皇帝的手指仍固执地勾着她的裙摆,似是不愿松开这最后的温柔。
"从今日起,"沈清欢展开婚书,声音响彻云霄,"本宫便是这后宫之主,这天下,也该换个新主人了。"她望着凰印上逐渐清晰的诏书,眼中闪过寒光——那些参与阴谋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而她与皇帝的故事,无论生死,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