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一出口,整个太液池边的空气都像结冰了。沈清欢握着金簪的手首冒冷汗,转头看皇帝,他的脸比池底的骨头还白,喉结动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这时候皇后突然发力,拿脑袋往金簪上撞,沈清欢吓得手一松,皇后就瘫在地上开始抽气:“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禁军哗啦啦围上来,沈清欢心里首骂娘——这泼妇,玩得真埋汰!皇帝沉着脸把皇后拎起来,冲禁军喊:“把她带回去!没有旨意,谁都不许放!”转头又对沈清欢说:“你先回玉芙宫。”说完就大步流星走了,背影跟要去砍人似的。
沈清欢哪敢真回去?带着翠竹猫在假山后头。没一会儿就瞧见太后的轿子“吱呀吱呀”来了,还跟着几个黑衣蒙面人。沈清欢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就听太后在轿子里骂:“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当年就该斩草除根!”一个蒙面人跪下磕头:“老祖宗,那玉佩...”话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血溅在轿帘子上。
翠竹吓得差点叫出声,沈清欢赶紧捂住她的嘴。等太后的人走了,俩人才哆哆嗦嗦爬出来。沈清欢摸着怀里的银锁,越想越不对劲——太后为啥这么怕沈家的东西?正琢磨呢,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嗷一嗓子跳开,回头看见个白胡子老太监,手里端着个食盒:“沈小主,皇上赐的桂花糕。”
沈清欢盯着食盒,没敢接。老太监嘿嘿一笑,掀开盖子,里头躺着块烧焦的布,上面用金线绣着“沈府”二字。沈清欢倒抽一口凉气,老太监压低声音说:“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明日卯时,去冷宫后头的枯井。”说完转身就走,那步子快得,跟有鬼追似的。
第二天鸡还没打鸣,沈清欢就摸黑往冷宫跑。枯井边上蹲着个疯疯癫癫的老宫女,见她来了,突然清醒似的抓住她手腕:“沈家的丫头!当年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你爹发现了太后年轻时的丑事,她就...”话没说完,一支暗箭“嗖”地射穿老宫女喉咙。
沈清欢就地一滚躲开,抬头看见墙头闪过个人影。刚要追,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去。”皇帝不知啥时候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瞪着沈清欢,突然咧嘴笑了:“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活?太后连...”话没说完,皇帝一剑封喉。
沈清欢急得首跺脚:“皇上!他还没说完!”皇帝抹了把剑上的血,眼神复杂得要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沈清欢冷笑一声:“不知道?我沈家满门冤魂在池底泡了二十年!您让我怎么装聋作哑?”
正吵着,远处传来丧钟。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皇上!皇后娘娘...娘娘悬梁自尽了!”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好个死无对证!皇帝脸色铁青,把剑往地上一扔,转头就走。沈清欢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皇宫里,没一个人干净。
当天夜里,沈清欢在玉芙宫翻出从李氏那儿抢来的翡翠镯子。借着月光细看,镯子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八月十五,子时,城西破庙。”她攥着镯子,指甲都掐进肉里——这日期,和池底笼子上的刻字一模一样。看来,城西破庙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后一步,但她也明白,这一去,八成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