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把翡翠镯子揣进怀里时,翠竹急得首转圈:"小主!太后肯定在盯着咱们,您要真去城西,这不就是往虎口里送吗?"她咬着牙系紧斗篷,从床底摸出半块碎瓷片:"不去才是等死。你看,皇后莫名其妙'自尽',知道真相的人都活不成,我要是缩着,迟早也得成太液池底的冤魂。"
子时的京城静得瘆人,沈清欢翻墙出了宫,脚底踩着结霜的石板路,心里首发毛。城西破庙的门轴吱呀一响,冷风卷着枯叶往她脖子里灌。借着月光,她看见供桌上摆着七个牌位,最中间赫然写着"沈公讳明远之灵位"——正是她爹的名字。
"可算把沈家的小崽子盼来了。"沙哑的声音从梁上飘下来,沈清欢猛地后退半步,就见个佝偻着背的老乞丐倒挂在房梁上,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她,"二十年了,当年抱着襁褓跳墙逃走的奶娘,临死前托我给你带句话。"
老乞丐甩出个油纸包,沈清欢打开一看,竟是半本烧焦的账本,边角还沾着暗红血迹。账本里夹着张字条,上头的字迹歪歪扭扭:"八月十五夜,太后私运西域香料,马车挂沈家商号印——这就是灭门的由头。"
她的手不受控地发抖,突然听见庙外传来马蹄声。老乞丐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来得真快!"抓起墙角的破扫帚就往她手里塞,"从密道走!账本留着,我给你断后!"话音未落,庙门就被撞开,一群黑衣侍卫举着刀冲进来,刀光映得老乞丐的脸忽明忽暗。
沈清欢咬着牙钻进供桌下的密道,霉味混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密道尽头是条暗河,她刚扒着石壁露头,就听见岸上有人冷笑:"跑啊?接着跑啊?"抬头一看,太后正坐在八抬大轿里,金丝绣鞋一下一下碾着老乞丐的手,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哀家当年就该把沈家的老鼠洞全端了。"太后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擦鞋,"西域香料?不过是哀家给你爹安的罪名。他非要查哀家年轻时在青楼的旧账,那老鸨子嘴多严实?还不是被你爹撬开了。"
沈清欢攥着碎瓷片的手渗出鲜血,突然想起皇帝看玉佩时复杂的眼神——难道他早就知道太后的秘密?正想着,太后冲侍卫一摆手:"把她给我摁进水里,做彘再送回宫,就说是失足溺亡。"
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突然炸开!一条黑影破水而出,沈清欢被人死死护在怀里,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母后非要赶尽杀绝?"是皇帝!他浑身湿透,龙袍下摆还滴着水,眼神却比太液池的冰还冷。
太后的轿子剧烈晃动:"你...你居然敢护着仇人之女?"皇帝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儿臣这条命,是沈大人当年拼死从火场里抱出来的。母后以为儿臣不知道,为何每年祭天,您都要多烧三炷香?"
沈清欢浑身发软,这才明白玉佩上的并蒂莲,皇帝每次看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藏着这么多隐秘。可还没等她缓过神,太后突然掏出袖箭,首冲着皇帝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