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名为长孙无忌,机智深沉、擅长谋略,是李世民的同袍挚友。
李世民欣喜,紧紧拥抱无忌,急切地问道:“你何时回来的?我正想寻你去。”
长孙无忌说道:“你是想我还是想我妹妹?”
李世民挥出一拳,长孙无忌灵巧地躲开,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说:“你日思夜想的观音妹妹我己经接回来了,你可别再缠着我要人了。”
李世民顿时有所收敛,抓住无忌问道:“快说,快说你把观音婢藏哪了?”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急了,正经说道:“好啦,她和我舅父拜见唐公去了,这次定能说成你们的婚事,以后你就得叫我舅哥了!”
李世民满心欢喜,拉着无忌朝寺外走去,无忌甩开世民问道:“你着急去哪里,成礼前不能见新娘,不吉利。”
李世民小声说道:“谁说我要进宫,我要领军去雁门关!”
无忌扯回世民问道:“胡闹什么?那二十万突厥大军,你以为是儿戏吗?我可不想我妹妹刚嫁人就变成寡妇,再说唐公只允许鹰扬府出兵,兴国寺按兵不动。”
世民无奈,只好变作恳求,“我的好舅哥,你去和长孙顺德讲讲情,他毕竟是你叔父,让咱们去开开眼,我弄回来一匹汗血马送给观音婢,她最爱漠北的白马。”
无忌听此言表情冷漠:“叔父?他临阵脱逃,我父亲替罪的时候怎不见这叔父,我和观音婢在洛阳乞讨的时候他在哪里,我与他并无关系,不要再相提并论。”
李世民无法说服对方,于是再想其他办法。他灵机一动:“你刚回来,兄弟几个为你接风!走,晋韵楼我请。”
不久,几位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便在晋阳最上等的酒楼中举杯畅饮起来。
李世民正为如何说服众人随他出征而烦恼,外面忽地传来喧闹声,店小二在门口拦住一位军官,苦苦恳求道:“我的活祖宗,雅间里是二公子,您不能随便闯啊。”
那军官身材魁梧高大,凶神恶煞的揪着店小二说道:“我找的就是二公子!”
房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声怪叫:“来来来,我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在此饮酒!”
李世民对闯进来的军官笑骂:“你这蛮子,好不讲道理,自己迟到,还这般跋扈!”
那人将小二赶走,随手拿起三宝面前的酒壶,大口喝起来,喝完看着李世民:“二哥,吃酒我是迟到了,可出征你怕是赶不上了吧。”说着得意的拍打身上新换的盔甲。
李世民身侧瘦削如猴的小子笑道:“我说段志玄,你看看你,还挺美,穿着铁皮傻大三粗,还不把马压垮了。对对对,赶紧喝两口,明日身上都是箭眼儿怕是喝下去也要漏出来。”
段志玄一把丢出酒壶,被那瘦子躲过,大骂道:“侯君集,你这猢狲崽子,老子再难看也好过沐猴而冠。”
侯君集讥笑:“呦呦呦,段志玄几时会读书了,还会掉书袋骂老子了,明日段蛮子打突厥蛮子,我看你骂他顶不顶用。”
段志玄这边正要发作,被长孙无忌制止,转过头数落侯君集:“一见面,你俩便吵,还和孩子一般,如何成事。”
二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唯独长孙无忌发话,二人安静下来。
李世民亲自为段志玄斟满酒,问道:“快和二哥说说,出征军马以谁为将?有何计划?”
段志玄故弄玄虚的将门合上,坐下刚要说话,侯君集出言讥讽:“哈哈,老段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还怕泄露了军情掉脑袋?”
长孙无忌怒目视之,侯君集立刻禁言,马三宝挡在门前小心观察屋外情况。
段志玄小声说道:“有个惊天的大事,王威、高君雅不怀好意,此次并非北拒突厥,而是派鹰扬府的人去平城接应皇帝车驾。”
长孙无忌问道:“杨广不在雁门关?”
段志玄说道:“这我不知,但我确定大军连夜出发,首指平城。还交代若遇到突厥军马不可恋战,以皇帝安全为重。”
长孙无忌问道:“何人领军?”
段志玄说道:“刘武周”
“东征高句丽提拔的那个校尉?”长孙无忌问道。
段志玄说道:“正是,此人是王威、高君雅的心腹。”
长孙无忌说道:“东征破格提拔的几个胡人,刘武周、王世充都不是善类,杨广无人可用,便用这些胡奴,早晚要生出祸乱。”
侯君集问道:“老段,你从哪听来这些事。”
段志玄有些扭捏,答道:“此次出兵,我为步兵统领殿后,刘武周不知我与二公子关系,所以极力拉拢。”
侯君集笑道:“原来是升官了,看把你美的。”
长孙无忌呵斥道:“不要说笑了,此事唐公恐怕还不知晓,唐公若亲率出兵出雁门,与突厥一战九死难生,侥幸逃回来也要治罪,还会消耗我军兵马。
若固守晋阳不出一兵,杨广本不在雁门未受围困,突然驾到,来治个违命害君的罪,我军顷刻土崩瓦解,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李世民心中盘算:原来父亲知道杨广在平城,派鹰扬府出兵不过是将计就计。
马三宝如梦初醒,拍着脑门说道:“那个成半仙说的是真的!皇帝在平城挖宝贝。”遂将昨日所遇落魄道士说与大伙。
长孙无忌听闻大公子建成得高人相助,又得李渊偏袒颇为不安。看向满面春风的李世民,独自心中焦虑,不知日后如何应对。
段志玄做了统领,李世民喜上眉梢,这便是混进出征队伍的机会,不用兴国寺出兵一样可解雁门关之围。
侯君集听说有捉鬼拿妖挖宝物的好事,跃跃欲试想要去平城看看,只有三宝惴惴不安,担心若是唐公寻二公子不着怪罪下来,逃不过一顿马鞭。不如同去还能在身边照顾世民周全。
几人齐刷刷看向长孙无忌。
无忌沉吟:“当务之急是报告唐公,若拿不出个应对之策,怕落个兵败巢焚的下场。”
李世民叹口气:“晋阳宫哪有我们说话的份,还容易走漏风声害了老段。
侯君集插话道:“不如等去平城救驾回来,让唐公和那帮老家伙无话可说。”
无忌担忧的看着李世民:“不从父命,违抗军令,若出了差错可是要杀头的。”
李世民说道:“若杨广听信王、高二人谗言,假途灭虢来晋阳治罪,难保唐军上下几万条性命,犹豫不决又失良机,还不如主动出击搏个出路。”
长孙无忌:“突厥大军屯兵雁门虎视眈眈,稍不留神遭遇意外,你让我们如何面对唐公?”
李世民浅浅一笑:“我命不由我爹,更不由天!”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叹了口气:“一场兄弟,就陪你们疯一次。”
几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收拾行囊随段志玄混入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