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据点的篝火映着威尔他们三人的影子，威尔的风衣破了好几个洞，混着血痂黏在皮肤上。
安娜扶着卢卡斯，他右边的义眼灭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眼眶。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疯狗”格雷格，他叼着根电子烟。
“操！你们还活着？”他把烟一扔，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
正在打磨义体零件的、调试武器的帮派成员都围了过来，眼神里没了以前的轻蔑，全是实打实的敬佩。
铁履带转动坦克轮椅碾过碎玻璃：“里昂呢？”
威尔将卢卡斯放在报废机甲的驾驶舱里，掏出那半枚烧焦的徽章，火星从裂缝中飘落：“他留在荒坂塔了。”
据点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熔铁炉的噼啪声和远处电子蝉的嘶鸣。
一个脸上缝着机械颊骨的帮派成员突然举起枪：
“操他妈的荒坂！老子要把他们的塔拆了当废铁！”
“坐下！”铁履带的链锯臂猛地劈在合金桌上，裂痕延伸到威尔脚边，“城市来的虫子，说清楚——里昂是怎么死的？”
威尔看着徽章上模糊的警徽图案，里昂在意识流放中挣扎的画面突然闪回：
“他用电磁炸弹炸了哈格里夫斯的突击队，荒坂塔的神经中枢……现在是堆废铁。”
话音未落，整个据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机械改造人用义体拳头捶打装甲板，摩托机车的引擎轰鸣声着冲向天空。
格雷格将一瓶合成酒精浇在熔铁炉里，火焰骤然拔高，映红了每个人脸上疯狂的笑容。
“好样的！”铁履带将一枚徽章扔给威尔，“从今往后，荒原狼的枪，随你们调遣！”
卢卡斯的义眼修复仓在角落发出微光，安娜用消毒水擦拭威尔后颈的数据流灼伤。
通讯器突然震动，和歌子的珍珠贝母头像在屏幕上跳动，背景是闪烁的霓虹雨。
“威尔探员，节哀。”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罕见的沙哑，“里昂组长的牺牲……我很遗憾。”
威尔抢过通讯器，按下接听键，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你早知道淬火的‘天启’计划是陷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和歌子沉默片刻：“我和军用科技，只是数据交易的关系。”
她调出一份加密合同，淬火的毒蛇标志在角落闪烁，“他们买索恩博士的代码，我提供渠道——至于陷阱……”
“那神经织网代码到底是什么？！”卢卡斯的声音从修复仓传来，他的新义眼还在闪烁雪花点，“能让军用科技和荒坂都抢破头？”
和歌子的头像突然分裂成无数珍珠碎片，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城市夜景：
“索恩博士在代码里藏了个‘后门’——能把意识流放技术逆向转化成‘意识聚合’。”
她的声音变得急促，“淬火想借此控制所有赛博精神病，组建机械军团！”
威尔想起里昂变成傀儡的幻觉，胃里一阵翻涌：“你拿代码做什么？”
“莫克斯帮有位‘碎梦婆婆’，她的意识被荒坂封存在‘记忆女王’系统里——我要代码，是为了救她。”
熔铁炉的火光突然暗下，铁履带转动轮椅靠近通讯器：“和歌子，你拿什么证明没骗我们？”
“证明？”和歌子轻笑起来，背景跳出淬火与荒坂高管的加密通话记录。
“看看这个——淬火刚用代码换了荒坂西海岸的数据中心，转头就要把你们荒原狼的据点标成‘赛博精神病巢穴’，让NCPD来‘清理’。”
威尔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坐标，正是荒原狼据点的位置。
卢卡斯猛地从修复仓坐起：“操！那家伙想把我们和荒坂一起灭口！”
和歌子继续说：“淬火的‘机械军团’计划需要绝对的控制，而你们……是唯一知道代码真相的变数。”
她将一个闪烁蓝光的徽章投影到威尔掌心，“莫克斯帮的‘碎梦匕首’，能切断淬火的神经控制信号——但需要有人把它插进‘天启’计划的核心服务器。”
荒原狼据点的警报灯突然亮起，远处传来NCPD悬浮车的轰鸣。
铁履带的链锯臂狠狠砸在地上：“虫子，看来你们的新仇，也是老子的旧恨！”
威尔握紧碎梦匕首，蓝光映着他眼中未干的血迹。
和歌子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决绝的冰冷：
“淬火在军用科技西海岸总部等着你们——带着代码，也带着里昂的那份怒火。”
通讯中断的瞬间，卢卡斯的义眼锁定了地平线上的毒蛇标志运输机。
威尔抬头望向军用科技总部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被风暴染成紫色，像一块巨大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