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矿场的电磁风暴在夜空中勾勒出紫色光痕，卢卡斯靠在生锈的服务器机架旁。
义眼扫描着周围漂浮的电子尘埃，突然嗤笑出声：
“瞧瞧这地方，比铁砧工坊还像赛博精神病的脑内幻境——和歌子该不会想把我们卖给废品回收站吧？”
话音未落，一架涂着军用迷彩的悬浮运输机从风暴中穿出，反重力引擎掀起的气浪吹得地面金属碎片西散飞溅。
舱门打开，和歌子戴着面具站在阴影里，手中提着的金属箱在电磁微光下泛着冷意。
“威尔·凯斯，”她的声音经过变调，“记忆水晶带来了吗？”
威尔从怀中取出水晶，蓝光在结晶表面流转，映出卡尔警徽的模糊投影。
和歌子身后的机械臂突然伸出，精准夹走水晶，同时将金属箱踢到威尔脚边。
箱子自动打开，里面堆满了装钱的黑色芯片。
“这是约定的报酬。”和歌子的面具反射着卢卡斯义眼的光芒，“夜之城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卢卡斯吹了声口哨，蹲身抓起一把芯片：
“大手笔。看来荒坂塔地下三层的破烂，比我想象中值钱。”
“对于某些人来说，记忆是比钱更珍贵的货币。”
和歌子的身影逐渐隐入运输机阴影，“军用科技的‘淬火’在矿场深处等你们——别让他久等。”
运输机呼啸着升空，消失在电磁风暴中。
威尔踢了踢金属箱，芯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想起索恩博士记忆里的警告，手指无意识地着后颈的芯片疤痕。
“走吧，垃圾侦探。”
卢卡斯将芯片塞进战术腰带，义眼扫过矿场深处一座半埋的控制中心：
“军用科技的‘淬火’……听起来像把没开刃的钝刀。”
控制中心的防爆玻璃上布裂纹，威尔推开门，一个穿着军用级动力甲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威尔·凯斯，卢卡斯·韦斯特。”
男人转过身，动力甲面罩滑开，露出一张布满义体接口的脸，左眼是军用级战术目镜：
“我是军用科技特别行动部的‘淬火’。”
威尔注意到他锁骨处露出的神经连接器，与哈格里夫斯办公室的型号同款：
“我们只关心安娜探员的下落。”
“别急。”淬火的战术目镜扫过他们，数据流在空气中凝成实质：
“我看过你们的‘战绩’——闯入荒坂塔，盗取神经织网数据，还活着站在这里。在夜之城，有这种‘远大志向’的人，要么成了传奇，要么成了荒坂塔下的肥料。”
“那又怎样。”威尔握紧拳头，“我们只想知道安娜在哪。”
淬火突然笑了，动力甲关节发出液压声响：
“荒坂塔的防御系统在你们走后全面升级，神经蛛网的强度提升了400%。但你们不仅活着出来了，还拿到了索恩博士的记忆水晶——这说明你们有价值。”
“我们的价值就是帮你们对付荒坂？”卢卡斯挑眉，“然后你们转头就跟荒坂瓜分夜之城？”
“没错。”淬火的战术目镜闪过赞赏的红光，“公司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神经织网计划成功，荒坂会垄断整个意识市场，这对军用科技是致命威胁。”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但说实话，我们根本不在乎夜之城的市民会不会变成傀儡——我们只在乎能不能借此摧毁荒坂的技术垄断。”
威尔看着他眼中毫无掩饰的贪婪，充满了厌恶：
“少废话。你不是说知道安娜在哪吗？”
“如果不是军用科技出手，”淬火的战术目镜弹出安娜的全息影像：
“你们的安娜探员，现在应该和里昂组长一样，在荒坂的意识流放舱里循环播放童年噩梦。”
“你说什么？”卢卡斯猛地向前一步，“里昂组长被意识流放了？”
“不然你以为哈格里夫斯为什么要活捉他？”
淬火调出一段加密视频，里昂被固定在神经接驳仪上，眼神空洞。
“荒坂需要他脑子里的VCIU情报网——至于安娜，她在被捕前接入了军用科技的暗网，成了我们的‘断线’。”
威尔看着视频里安娜在数据流中奋战的身影，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淬火继续道：“三天前，她在追踪一个赛博精神病黑客时失联。情报显示，那家伙曾是荒坂的神经程序员，现在盘踞在旧数据港，用病人的记忆碎片制作病毒。”
“赛博精神病黑客？”卢卡斯皱眉，“军用科技对付不了一个疯子？”
“我们不想兴师动众。”
淬火的动力甲发出低沉的嗡鸣，“而且，对付这种‘边缘人’，不是你们前探员的专长吗？”
他扔出两个战术终端，“这是目标资料和坐标。作为诚意，我会派一支‘蜂鸟’特战小队协助你们——他们擅长清理‘意识污染’。”
威尔接住终端，屏幕上跳出赛博精神病的照片：男人眼球是发光的数据流，嘴角裂开非人的弧度，背景是堆积如山的记忆存储罐。他想起索恩博士记忆里的聚合体，胃里的不适感更加强烈。
“我要见到活着的安娜。”威尔的声音沙哑。
“找到赛博精神病，自然能找到她。”淬火的战术目镜亮起红光：
“考虑一下，威尔探员。军用科技的资源，足以让你们复仇——甚至，在荒坂的废墟上重建秩序。”
卢卡斯突然笑了，义眼数据流投射出淬火动力甲的内部结构图：
“行啊，‘淬火’先生。不过先说好，要是你的‘蜂鸟’小队拖我们后腿，我就把他们的义肢拆下来当烟花放。”
淬火没有动怒，只是面罩缓缓合上：“明智的选择。记住，旧数据港的神经污染很强，带上这个。”
他扔出两支银色注射器，“军用科技特制的神经稳定剂，能让你们在记忆风暴里多撑五分钟。”
威尔看着手中的稳定剂，金属外壳上刻着军用科技的毒蛇标志。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爬上脊背。
“我们会去。”威尔将稳定剂揣进风衣，“但别耍花样。”
淬火的动力甲转身走向控制中心深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
“在夜之城，只有傻子才相信‘不耍花样’。但我保证——找到安娜，你们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威尔和卢卡斯走出控制中心，风暴不知何时己经平息，荒坂塔的尖顶在远方闪烁着冰冷的光。
卢卡斯看着手中的终端，赛博精神病的照片在屏幕上扭曲成诡异的笑脸：“军用科技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但我们别无选择。安娜还活着，里昂……还有救。”
就在这时，卢卡斯的义眼突然爆发出强光：
“等等！有东西在扫描我们——是哈格里夫斯的微型无人机，伪装成电子尘埃！”
威尔猛地抬头，夜空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冰冷的星光照在他脸上。
“走吧，毒舌探员。”威尔的声音低沉，“去旧数据港，捞回我们的同伴——顺便，看看军用科技的‘蜂鸟’小队，到底是帮手，还是另一把刺向我们后背的刀。”
卢卡斯点头，义眼数据流锁定旧数据港的坐标：
“没问题，垃圾侦探。不过先说好，如果这次任务让我沾上记忆病毒，我一定把你的义眼挖出来，送给那个赛博精神病当收藏品。”
夜之城的阴影中，哈格里夫斯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记录着一切，将画面实时传输到荒坂塔的某个秘密终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