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十分，里昂面前的终端屏幕上，安娜的车载摄像头正在传输夜之城的街景。
“目标己进入荒坂塔外围警戒圈。”
安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防御系统正在进行年度自检，电磁屏障的频率波动在预测范围内。”
卢卡斯坐在副驾驶，义眼连接着安娜的车载终端：
“让我猜猜——荒坂的自检程序跟他们的高层一样，表面光鲜，内部全是漏洞。”
“至少比你的义眼防火墙靠谱。”
威尔在后座扯了扯长风衣领口，新义眼扫描着车窗上的雨痕，将其转化为防御系统的数据流模型：
“记得上次你想黑进自动贩卖机，结果触发了NCPD的流浪狗追踪器吗？”
“那是意外！”卢卡斯猛地回头：“再说了，谁让你非要吃那种过期三个月的能量棒……”
“够了。”里昂的声音从指挥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安娜，把车停在荒坂塔后街的废弃货柜区，那里的电磁干扰能掩盖你们的信号。卢卡斯，三分钟后开始破解西北门的生物识别锁，用碎梦婆婆留下的莫克斯帮代码。”
“收到。”卢卡斯立刻转身，义眼数据流如银蛇般窜入车载终端：
“正在定位神经接口……找到了！这锁的加密协议还是十年前的老古董，比威尔的风衣还过时。”
威尔没理会他的嘲讽，新义眼己经穿透雨幕，锁定荒坂塔外墙那道隐蔽的通风口——莫克斯帮留下的“后门”。
他想起碎梦婆婆记忆里的画面：年轻的索恩博士在通风口内侧刻下微小的神经符号，像一串被遗忘的密码。
“威尔，准备接入女王数据。”里昂的战术目镜闪过蓝色光流：
“安娜，干扰半径扩大到五百米，阻止荒坂的无人机巡逻。”
“干扰器己启动。”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手指在车载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荒坂的安防系统有反应了，正在扫描异常电磁源……”
“卢卡斯，加快速度！”里昂低吼。
“催什么催！”卢卡斯的义眼数据流剧烈跳动，“这破锁居然还有生物活体检测……需要你的义眼进行神经共振模拟，威尔！”
威尔立刻将手指按在车窗上，新义眼爆发出蓝光，与卢卡斯的数据流形成共振。
荒坂塔外墙的神经接口突然亮起绿灯，通风口的金属板无声滑开。
“搞定！”卢卡斯喘了口气，义眼闪过一丝得意，“看到没？这才叫技术——”
“闭嘴，进去。”威尔推开后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灌进衣领。他回头看向驾驶座的安娜，“保持频道畅通。”
“嗯。”安娜点点头
威尔和卢卡斯猫着腰冲进通风口，刺鼻的臭氧味扑面而来。
“闻起来像荒坂高管的良心——味道臭，还剧毒。”
卢卡斯低声咒骂，义眼扫描着前方的岔路口，“左转，碎梦婆婆的记忆显示核心机房在地下三层。”
他们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威尔的新义眼不断解析着墙体里的神经线路——大部分是荒坂的标准防御程序。
“找到了！”卢卡斯停在一块发热的金属板前，义眼数据流穿透板材，“核心机房就在下面，门口有两个荒坂安保，装备军用级义体。”
威尔调出女王数据的防御协议，蓝色光流在掌心汇聚：“我来吸引注意，你趁机黑进他们的义体控制器。”
“你确定要用这招？”卢卡斯皱眉，“女王数据一旦暴露，荒坂的猎杀程序会立刻启动。”
“反正我们己经是猎杀目标了。”威尔咧嘴一笑：
“记得上次你说要拆我义眼当纪念品吗？现在正是时候——如果我死了，你得先帮我报仇。”
“废话少说。”卢卡斯深吸一口气，义眼数据流锁定下方的安保人员，“准备好了，一、二、三！”
威尔猛地踹开金属板，女王数据如蓝色闪电般射出，击中两名安保的义体控制器。
与此同时，卢卡斯的数据流瞬间侵入，两人的义体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快走！”卢卡斯率先跳下，电磁手枪精准击中安保的神经接口：
“机房的主服务器在中央，索恩博士的日志应该就在……”
他的话突然被通讯器里的刺耳警报打断。
“里昂组长！”安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指挥部……指挥部被突袭了！NCPD的暴恐机动队……”
“安娜？安娜！”威尔猛地抬头，新义眼疯狂扫描通讯频道，“里昂组长，发生什么事？”
通讯器里传来剧烈的电流杂音，紧接着是里昂压抑的咕哝声，以及金属碰撞的巨响。
然后，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透过杂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威尔·凯斯，卢卡斯·韦斯特。”哈格里夫斯上校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你们因叛国罪和破坏国家安全罪被正式逮捕。VCIU第47号、第112号探员，即日起除名。”
“哈格里夫斯！”卢卡斯怒吼，义眼数据流炸开，“你这个荒坂的走狗！”
“走狗？”哈格里夫斯轻笑起来，背景里传来里昂被拖拽的声音：
“比起你们这两只不知好歹的野狗，我更喜欢当荒坂塔的看门犬——至少他们懂得给狗骨头。”
“里昂怎么样了？！”威尔的声音沙哑，新义眼因愤怒而红光闪烁。
“放心，他暂时死不了。”哈格里夫斯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
“至于那位可爱的安娜探员……”，
她的车载信号在一分钟前突然中断了。
“荒坂塔周围的电磁干扰很强，谁知道她是不是不小心开进了垃圾压缩机？”
“你……！”卢卡斯的电磁手枪差点走火。
通讯频道突然彻底中断，只剩下死寂的电流声。威尔站在核心机房中央，看着面前巨大的服务器阵列，新义眼视网膜上，VCIU的除名通知如血色潮水般涌来：
「探员威尔·凯斯、卢卡斯·韦斯特：己确认通敌叛国，授权所有NCPD单位就地格杀。」
卢卡斯靠在服务器上，义眼数据流紊乱地闪烁着，第一次失去了毒舌的力气：“安娜……里昂……他们……”
威尔没说话，只是走到服务器前，将掌心的女王数据按向接口。
蓝色光流瞬间涌入，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无数数据流在中央屏幕上汇聚成索恩博士的全息影像：
“我知道荒坂会背叛我，”博士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神经织网计划的真正目的，不是控制仿生人，而是……”
影像突然剧烈扭曲，荒坂的防御程序如毒蛛般涌来，开始销毁数据。
“快！”卢卡斯猛地惊醒，冲过来接入自己的义眼，“我来建立数据通道，你负责下载！”
威尔点头，新义眼与卢卡斯的数据流交织，在毒蛛程序中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索恩博士的日志数据如洪流般涌入他的义眼，最后一行文字格外清晰：
「神经织网的终极目标：将所有意识上传至荒坂云端，实现真正的……永生控制。」
“下载完成！”卢卡斯猛地拔出义眼，脸色苍白如纸，“荒坂的猎杀程序来了，快走！”
他们冲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服务器爆炸的轰鸣。
威尔的新义眼不断收到NCPD的追杀令，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队暴恐机动队。
他看着身旁同样被追杀标记覆盖的卢卡斯，想起安娜的金属指虎，想起里昂的战术目镜。
“现在怎么办？”卢卡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威尔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威尔爬出通风口，雨幕中，荒坂塔的探照灯如死神的眼睛般扫过街道。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侦探徽章，锈迹割破了指尖，渗出血珠。
“现在？”他抬起头，新义眼的红光与荒坂塔的霓虹在雨中交织，“我们成了断线的风筝，卢卡斯。”
“断线的风筝……”卢卡斯重复着，义眼数据流逐渐稳定下来，重新燃起一丝桀骜：
“那我们就飞到他们够不着的地方——然后，把这根线，缠在荒坂塔的脖子上。”
威尔咧嘴一笑，雨水混着血珠流下脸颊：“这才像话，毒舌探员。”
身后，荒坂塔的警报声撕裂夜空，NCPD的悬浮车群正在逼近。
而他们的义眼中，索恩博士的日志数据闪烁着蓝光，荒坂的终极阴谋终于浮出水面。
威尔握紧拳头。里昂的被捕，安娜的失踪，还有荒坂那令人作呕的“永生控制”计划——这一切，都将在他们的义眼下，迎来最终的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