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
程小玥站在门后，胸口剧烈起伏。
“薇…薇薇…”程小玥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另一只手死死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我…我有了…”
“什么？”白薇放下碗，当即出去拉上了门。
“薇薇…就那次……回来后就……”她语无伦次，“吐…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刚才…刚才用了验孕棒…”
白薇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么快。
“…你疯了？！怎么这时候…！” 是白薇刻意压低、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薇薇…”
“闭嘴！”白薇的声音压得极低，反手捂住程小玥的嘴，拉着她往外走。
“跟我来 ”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床上，李子霄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的事？谁的？
.....
“听着，小玥，现在你听我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忘掉它！一个字都不许再提！明白吗？否则…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沉默了几秒，程小玥说道：“…我…我怕…”
“怕什么！” 白薇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强硬，“按我说的做！现在，回去，躺下，睡觉！把一切都忘了！我会处理！”
程小玥被她眼中的力量慑住：“薇薇…我…我怕…万一…”
“没有万一！”白薇斩钉截铁地打断，“怕？怕就烂在肚子里！什么都别想！睡一觉！醒来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会处理！明白吗？回答我！”
她呆呆地点头，声音细若蚊呐：“…明…明白…”
“好，”白薇语气瞬间软化，甚至带上一点安抚，“去吧，好好休息，别多想。”
看着程小玥消失在走廊尽头，白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薄薄的护士服。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
该死！
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心里暗骂。
程小玥差点浇醒了她连日来小心翼翼编织的梦。
她利用异能，趁着李子霄重伤虚弱、意识模糊，一次次加深药物对他的影响，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创造更多独处的机会。
她甚至偷偷计算着自己的排卵期，每一次靠近他，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带着期待。
可现在，程小玥这一出现。
不行，不能乱！
程小玥那个蠢货，吓一吓就听话了。
关键还是里面那个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护士服领口，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婉又带着恰到好处担忧的表情。
她推开门，脚步轻快地走回病房，仿佛刚才走廊上那场从未发生。
“首领，”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走到病床边，“小玥那丫头最近压力太大，有点胡思乱想，说了些胡话，我己经安抚好她了。您别往心里去。”
她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那碗微温的白粥，重新舀起一勺，递到李子霄唇边，眼神专注而温柔，“您身体要紧，来，再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给我。”李子霄的声音响起，不高。
白薇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递过去的勺子僵在那里。
脸上那温婉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但很快掩饰过去，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点哄劝的意味：“首领，您看您的手还在抖呢，太虚弱了，还是我来喂您稳当些，万一洒了……”
“放着。”
白薇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
时间…我需要更多时间…
她默默放下碗。
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李子霄苍白却依旧轮廓分明的侧脸，扫过他缠着绷带的胸膛。
必须更快…在他彻底恢复之前…一定要怀上！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疯狂叫嚣。
吃完饭，白薇指尖捏着药片：“好，听您的。”
她将药片放进李子霄摊开的掌心。
李子霄把它送进口中，手腕却抖得厉害。
白薇静静地看着他挣扎，没有伸手帮忙。
首到他好不容易将药片抖到唇边，她才适时递上水杯，杯沿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唇。
水带着药片滑过喉咙，苦涩感短暂地清晰。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睡吧，首领，”白薇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棉絮传来，轻柔得近乎诡异，“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脸在眼前晃动，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异常清晰——里面没有了惯常的温顺和担忧，只剩下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死死钉在他身上。
白薇站在原地，屏住呼吸，首到床上的人彻底失去动静，胸膛的起伏变得微弱而规律。
她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成了。
她走到门边，动作极轻地反锁了房门。
她侧耳倾听门外，走廊里一片死寂。
没人会来打扰。
转过身，她走回病床边。
李子霄无知无觉地躺着，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
白薇在床边站定，低头凝视着他。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在他彻底恢复之前，在他强大到足以碾碎她所有幻想之前，抓住机会。
她动作极快地从推车底层摸出一支冰冷的金属针筒，又翻出一个消过毒的玻璃试管。
她掀开薄被一角，手指碰到他病号服松垮的裤腰边缘时，用力一拉。
冰冷的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点寒芒。
她俯下身，针尖抵住皮肤，轻轻刺入。
她视线死死钉在自己操作的手上。
针管活塞被缓缓拉动。
成了！
她死死盯着试管，眼神像饿狼盯着最后的肉。
没有丝毫犹豫。
她把试管塞进护士服内侧一个隐蔽的口袋，拉好拉链。
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迅速整理好床铺，把被子重新盖回他身上。
她推起放着药瓶器械的金属小推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规律的滚动声。
走到门边，她拧开反锁，拉开一条缝隙。
走廊惨白的灯光泄进来一小片。她探头飞快地左右扫了一眼——空无一人。
她闪身而出，反手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然后，她推着小车，脚步沉稳，朝着走廊尽头、属于医疗站内部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