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高喊:
“不错!这所有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
“与澜儿毫无干系!澜儿素来孝顺,岂敢忤逆我的命令?”
楚怀忠面沉如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既然你如此有担当,欲独自承担这所有责任。”
“也罢,来人,取纸笔来,让她签字画押。”
片刻后,一名仆从脚步匆匆,携笔墨纸砚至许氏跟前,放在案上。
许氏凝视着眼前的纸笔,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拿起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捺下手印。
此时,楚怀忠转头望向一侧始终沉默不语的楚怀堇,缓缓开口:
“老三,你我毕竟兄弟一场。”
“今日之事,我实不愿将局面弄得过于难堪。”
“故而,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其一,你休弃你的妻子,许氏”
“其二,你自请辞官。”
“二者择其一即可。”
听到这话,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许氏顿时慌了神。
她猛地扑向楚怀忠,哭嚎着央求道:
“大哥,我己然认错,您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
然而,楚怀忠不为所动,全然不顾许氏的哭求,依旧眼神冷冽地凝视着楚怀堇。
“老夫数到三,一……二……”
正当楚怀忠即将喊出第三个数字之际,楚怀堇突然急切地开口了。
“大哥,我选休妻!”
“我即刻便休妻,请速取笔墨纸砚来!”
说话间,楚怀堇一脸决然,毫无半分迟疑之色。
片刻后,仆从便将新的笔墨纸砚送至楚怀堇手中。
楚怀堇接过之后,毫不迟疑地奋笔疾书,须臾之间,一封休书己然写成。
他随手将休书掷给许氏,仿佛要决然与过往生活划清界限。
只见楚怀忠面色凝重地对着下人沉声道:
“速去召集人手,将此妇人与这封休书一并送交官府!”
“自今日起,她便与我护国公府再无丝毫关联!”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能镇住周围的空气。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坐在堂上的老夫人缓缓站起身来。
她一脸愁容地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老三既己休妻,此事也算是有个了断。”
“老大,你速速派人寻个大夫来给老三看看。”
“切不可让他因失血过多而有什么不测……”
然而,楚怀忠对老夫人的言语毫不理会。
只是冷冷地转过头,目光如刀般落在一旁的楚怀堇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语气漠然地说道:
“恭喜你啊,楚怀堇,总算是得偿所愿,保住了你那来之不易的官位。”
“不过,你若想继续做你的楚家三爷,我还可以再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要么你们三房即刻搬出这护国公府;”
“其二,要么你劝老夫人前往相国寺,让她老人家为咱们楚家诚心祈福。”
“切记,老夫依旧只数三个数,一……”
楚怀忠的眉头微微皱起,双眸仿佛燃烧着灼灼火焰,牢牢地凝视着楚怀堇。
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的内心,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到一阵寒意。
紧接着,他高声喊道:“二……”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记沉重至极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使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剧烈颤动起来。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当楚怀忠即将喊出那关乎命运的最后一个数字时。
一首静立在角落、沉默不语的楚星澜。
再也难以遏制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焦灼之情。
她暗自思忖:
“若是三房真就如此被冷酷地逐出国公府,那自己就不再是国公府的姑娘了。”
“岂不是瞬间沦为区区五品侍郎之女?”
“如此一来,即便身怀皇嗣。”
“恐怕连成为侧妃这等低微身份的希望都将彻底破灭!”
想到此处,楚星澜心如刀绞,难受至极,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越想越是惶恐,楚星澜顾不得其他,猛地冲向楚怀堇,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道:
“爹爹,我们绝不能离开此地!女儿腹中可是怀着尊贵至极的皇嗣啊!”
泪水如决堤之洪,顺着她那红肿不堪的面庞肆意流淌,浸湿了楚怀堇胸前的衣襟。
闻得女儿这般哭诉,楚怀堇亦是心痛难耐。
他沉凝片刻,强自按捺情绪后,转头凝视老夫人,言辞恳切而又沉稳地说道:
“母亲,还望您前往寺庙为我楚家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