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言精神一天天好了起来,察哈尔终于也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俄日和兵强马壮,正是向大野部进军的好时机。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布勒胡木大手一挥,决定大办一场誓师宴,振奋士气。
宴会当天,各部落都派出勇士,大家喝着酒吃着肉,在草原上尽情地赛马,射箭,摔跤。阵仗堪比往年的那达慕大会。
察哈尔小心地扶着林嘉言来到草场边,这边吵闹嘈杂,本不想带她来。但是林嘉言在家里憋得难受,也想趁着他们出兵之前,跟着来看看热闹。察哈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带了出来。
“好了,你别搂着我了,我自已能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诸多视线,林嘉言不自在地把察哈尔的手臂推开了些。
“小心,这里路不平,别摔着了。”察哈尔手臂仍是虚虚护在她身边,像是在护送什么最珍贵的易碎品。
“哈哈哈,好不容易出来放松放松,台吉怎的还守着王妃不撒手?”
“就是就是,台吉,下来跟我们跑几圈啊。”
“早就听闻台吉的龙骧是草原第一快马,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啦。”
“台吉包揽了这几年那达慕大会各个项目的魁首,你们几个根本就不是对手,还是别在这儿挑衅了。”
“哈哈哈哈,咱们又不是为了争个输赢,就是想开开眼嘛。”
这里不是战场,士兵们也不似在军营那样严肃,反而都开起了察哈尔的玩笑。
察哈尔扶着林嘉言落座,转身对着场下起哄的兵士们说:“今日宴会是为了让大家先放松放松,我就不跟着掺和了。想见识的,等到了战场,有的是机会。”
驱走了起哄的人群,察哈尔回到林嘉言身旁坐下。
“你真的不去?”林嘉言歪头看着他,连阿吉那都在场子里跑得很是欢快。
察哈尔摇了摇头,伸手整理林嘉言身上的盖毯,“不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有什么好比的。”
一句话拉开了自已和阿吉那的距离,还带着初为人父的骄傲。林嘉言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阿吉那要赢了。”林嘉言看着场子里遥遥领先的阿吉那,想起了莲心。
“阿吉那有喜欢的姑娘吗?”
“他?小屁孩一个,哪儿懂什么喜不喜欢。”
这人真是够了,幼稚得要命,还说别人是小孩。林嘉言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莲心喜欢他,若是他也没有心仪的姑娘,那我想给他俩牵牵线。”
“啊?”察哈尔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姑娘家的小心思还能让你知道了,再说了,你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时间关心这些。”
察哈尔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伸出手掌盖在她的肚子上,“等这场仗打完,我就回来好好休息一阵,安心陪你和孩子。”
林嘉言“啪”得一声拍开他的手,“干嘛你,这么多人呢。”
察哈尔吃瘪,干咳了一声坐正了,“虽然阿吉那没说过,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喜欢莲心这类的女子。”
“怎么?”
“嗯……”察哈尔手着下巴,沉思了半晌,“我也说不清楚,猜的。他喜欢赛马熬鹰,应该是喜欢那种……比较烈一点的女子,比较有征服欲吧。”
“噢……”林嘉言若有所思,“我记得台吉不也是驯马高手吗?看来也是喜欢性子烈一些的女子咯。”
察哈尔头皮一麻,不知道话题怎么绕到他自已身上来了。
“我只喜欢你,”怕她不相信似的,察哈尔又说了一遍,“什么类型都不喜欢,只喜欢你。”
眼看他又要贴上来,林嘉言连忙伸手拦住他,“知道了知道了,坐好吧。”
看来想撮合他俩确实不太现实了,可怜的莲心,待在这里何时能遇见自已的如意郎君。林嘉言幽幽叹了口气。
另一边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欢呼,林嘉言扭头望去,发现是在摔跤。
一群壮汉身穿铜钉牛皮坎肩,头缠三色头巾,脚蹬花皮靴,腰扎钉珠皮带,下身穿套裤,脖子上挂着五彩飘带。
“这是做什么?好热闹。”围观的人群挤了好几层,林嘉言站起身想凑近些看。
“搏克,再加赛马和射箭,草原男子三艺,从小就学。两人角力,直到一方身体或者膝盖着地,就算输了。”察哈尔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你会吗?”林嘉言一脸兴奋地抬头看他。
察哈尔挑了挑眉,感觉被小瞧了,他手指勾了勾林嘉言的下巴,“看着。”
察哈尔翻下看台,跳进人群里,瞬间激起了一阵欢呼。都知道察哈尔是草原第一勇士,不少人都一直想和他交交手。
“台吉,就算王妃看着在,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先前一直连胜的一名壮硕男子大笑着走到察哈尔面前,摆好了架势。
察哈尔拧了拧脖子,眼神兴奋起来,“尽管来。”
林嘉言在看台上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男子弓着腰,突然大吼一声冲上去抱住了察哈尔的腰。察哈尔身体前倾,马步扎得很稳,没有被他扳倒。两人肩抵肩着,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察哈尔突然伸腿勾住了男人的腿弯,男人失去重心歪在地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
有人开了头,就又有人一个接一个地站了出来,挑战察哈尔。
察哈尔来者不拒,一口气不歇,连续放倒了冲上来的一群壮汉,有的甚至没在他手底下撑过一招。
围观的人大呼过瘾,察哈尔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人群压了压手掌,“可以了,点到为止,你们继续玩儿吧,我先撤了。”
说完察哈尔就在阵阵喝彩声中潇洒转身离去。
“这家伙,尾巴都翘天上去了。”一小支女骑缓缓接近人群,达日玛看不过眼,在阿娜日身边嘀咕着。
阿娜日看着察哈尔大摇大摆地跳上看台,拥着林嘉言嚣张地亲了一口。
“孔雀开屏,人之常情嘛。”阿娜日轻哼一声,马腹,朝着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