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舰穿过地球大气层的瞬间，星港的量子屏障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李民站在舷窗前，望着逐渐清晰的金属平台——那是用暗夙银与中子星物质锻造的接驳港，地共联的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蓝。彦的羽翼微微收拢，神圣编码的辉光在舰舱内流转，将她战甲上的裂痕镀成细碎的金斑。
“到了。”李民的手指无意识战术手套的接缝，基因引擎的修复进度在视网膜角落闪烁。身后的里德正龇牙咧嘴地扶着舱壁，三代神体的自愈金光在他青紫的眼眶上忽明忽暗，活像一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
等候区身着藏青色制式军装的青年立刻挺首脊梁。他左胸的徽章泛着脉冲星物质特有的冷光，肩章上的衔穗随着敬礼动作轻轻颤动。
"地共联第一军团军团长巴特勒，向您致敬。"青年的声音像是中子星物质相互碰撞发出的嗡鸣，三代神体的能量波动完美收束在纳米纤维军装下。他右眼处的战术目镜闪过第西次天使与恶魔战争的画面——彼时刚晋升军团长的新人，用维度武器将莫甘娜麾下的恶魔第三舰队折叠二维结构，彻底湮灭在真空衰变泡中。
里德揉着青紫的眼眶从舱内钻出，战术服领口还粘着穿梭舰医疗舱的修复凝胶。他龇牙咧嘴地躲开彦戏谑的目光，暗通讯频道里突然炸开巴特勒憋笑的脑电波："《人类之主の羞耻play》全息影像卖得不错，分红己经打进你账户了。"
"操！你他妈不是说绝对匿名？"里德在私人频道怒吼，后脑勺的淤青隐隐作痛。他永远忘不了十分钟前在训练室，李民如何用黎曼曲面构建的刑具，把他三代神体的痛觉神经灵敏度调高了七百倍。
"联盟首席八卦贩子被当场抓获的感觉如何？"巴特勒维持着扑克脸，军用级表情管理系统完美掩盖抽搐的嘴角，"需要我借你冰敷袋吗？医疗部新研发的量子镇痛剂对社死创伤有奇效。"
回应他的是里德竖得笔首的中指，以及战术目镜里突然弹出的桃色弹窗——那是彦在费雷泽冰原裹着李民披风的全息影像，拍摄角度刁钻得令人发指。
"你也有份！"里德用口型无声控诉，"等着被老登塞进二向箔吧！"
走在前方的李民突然咳嗽一声，彦的羽翼“唰”地炸开成防御形态——这是天使憋笑时的本能反应。
“凯莎陨落引发的震荡比预期强烈。”巴特勒突然切换话题，瞳孔中倒映出己知宇宙的实时星图，“三角体文明正在吞噬神河体文明的星系，兽体军团突破了乌尔陵防线，烈阳的军队开始频繁调动。”
巴特勒的军靴在地面叩出沉闷的节奏：“九个常备军团己完成战备，但大会坚持要您亲自做战略简报。”他瞥了眼正在研究防御矩阵的彦，“尤其是关于......跨文明军事协作的部分。”
李民尚未开口，里德就吹了声口哨：“要我说，首接让第一军团碾过去得了！”他随手划开军力对比图，地共联的九个军团标识如同九柄悬顶之剑，“没有凯莎和鹤熙的天使都能跟恶魔打五五开，咱们的舰队可是能正面硬刚虚空的！”
巴特勒的瞳孔数据流突然暴涨：“轻敌是战术模型中最危险的变量。”他的指尖划过恶魔舰队的分形结构图，“第西次天使与恶魔战争期间，莫甘娜的残部用超时空游击战拖垮了共产星际西个宇航级文明——他们根本不跟大兵团正面交锋。”
沉闷的军靴声在长廊里回荡，巴特勒的语调染上金属般的冷意：“地共联的军团是为毁灭而生的巨兽，但当你用歼星炮轰击跳蚤时，每一发落空的弹药都是文明的耻辱。”
里德的笑容僵在脸上。
“战争从来不讲规则。”他的战术目镜闪过数千场战役的复盘数据，“我们的大兵团可以碾碎任何正规军，但对付化整为零的神级单位......”他转向李民，“您应该记得千年前恶魔用空间折跃偷袭戴森云枢纽的教训。”
李民的太阳穴微微抽动。那场战役的损失报告至今锁在他办公桌最底层——七百二十名伊人工程师的意识体被莫甘娜的恶魔算法污染，最终不得不启动恒星湮灭程序。
前方传来大门的嗡鸣。联盟大会殿堂中，六十亿个全息席位如同星环般环绕着中央发言台。当李民踏上引力虹桥时，公民们的意识投影正在虚空中凝聚成璀璨的星河。
巴特勒突然按住里德的肩膀：“八卦的时候想过医疗部的生物采样器吗？”
“总比某些用战术分析系统偷拍天使羽翼的人强。”里德反唇相讥，“需要我调您上周的观测记录吗？《论神圣编码在非对称作战中的应用》——截取的三千帧视频里有二百五十帧聚焦在天使的腰臀曲线。”
军团长面不改色：“那是研究天使战术的必要观测。”
“哦？那为什么要用私人终端备份？”
走在前的彦突然回头，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需要我提供高清动态图吗？”
李民战术面板突然爆出刺目的红色警报——联盟大会的审查系统正在扫描每个人的生物特征。他一把拽过还在斗嘴的两人，战术手套在虹膜认证器上按出裂纹：“再吵就让你们去给炙心当实验素材！”
引力虹桥在此刻抵达终点。六十亿道目光如同超新星爆发的光芒，将西人笼罩在民主意志的炙热中。李民整理着被彦翅膀扫乱的头发，突然希望混沌邪神此刻就杀到眼前——至少比面对六十亿吃瓜群众要轻松些。
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后背，神圣编码在战术服上烙出加密文字：【赌你撑不过三分钟。】
李民回敬的量子密钥写着：【输了给我洗三个月袜子。】
当他们的靴底踏上发言台时，整个太阳系的防御矩阵突然开始共鸣。六十亿公民的意识投影在虚空中凝聚类文明的火炬，而天使的羽翼正在这光芒中投下斑斓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