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快醒来吧!楚楚,快醒来看看我吧!楚楚,我不能没有你啊!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儿!”乔舒晨的声音在乔府中回荡,那是一种绝望而又凄厉的呼喊,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楚楚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乔舒晨的呼唤,但她的身体却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样,难以动弹。然而,乔舒晨那一声声的呼喊,就像一把把利剑,刺破了楚楚意识的迷雾。
终于,楚楚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聚焦在了乔舒晨那满含热泪的眼睛上。乔舒晨的眼眶通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楚楚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床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那是乔子杰,他正攀着床沿,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透露出一种对母亲的渴望和依赖。
楚楚的心中一阵酸楚,她急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虚弱。但她顾不上这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把将乔子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乔子杰小小的身体在楚楚的怀中显得那么脆弱,楚楚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他。她轻轻地抚摸着乔子杰的脸颊,感受着他那柔软的肌肤和温暖的体温,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我的孩儿,这是我的孩儿……”
乔子杰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爱,他扬起那稚嫩的小脸,看着楚楚,嘴里不断地叫着:“娘!娘!”那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让楚楚的心都化了。
紧接着,楚楚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推开乔子杰,而后怒目圆睁,手指如刀般指着乔舒晨,破口大骂:“乔舒晨,你这卑鄙小人!首先,你违背誓言,迎娶若曦,此乃不仁;其次,你将我儿交与若曦抚养,致使我们母子分离,此乃不义;再次,你的出现如恶鬼索命,害得我娘亲惨死,此乃不孝;接着,你趁我失忆之际,花言巧语,哄骗我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让我沦为众人笑柄,此乃不耻。你如此行径,真可谓心如蛇蝎,手段阴险至极!你害得我好苦啊!我对你的一片深情,终究是错付了!”言罢,楚楚如疯魔般从头上拔下金簪,对着自己那如瓷器般脆弱的脖颈刺了下去。
乔舒晨大惊失色,他如疾风般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楚楚握着金簪的手。在两人激烈的拉扯中,金簪如恶鬼的獠牙,无情地划破了乔舒晨的脸颊,鲜血顺着他的面庞流下。就在乔舒晨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伤口的瞬间,楚楚趁机夺门而出。
楚楚一路狂奔,如离弦之箭,径首跑到阁楼之上。那阁楼,宛如一座孤独的城堡,紧邻着外面的围墙。楚楚亭亭玉立地站在高高的阁楼上,仿佛一朵在风中摇曳的残花。她缓缓地将自己头上的珠钗一个一个拔出,如天女散花般从围墙上抛落下去。随后,楚楚脱掉了外面罩着的长衫,那长衫如一片凋零的落叶,随意地飘落在她的脚旁。楚楚冷若冰霜地瞟了一眼正往阁楼上赶来的乔舒晨,嘴角挂着一抹凄楚的微笑,宛如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然后她如一只绝绝的飞鸟,从阁楼上纵身一跃而下。
“楚楚!不要——”乔舒晨高呼,然为时己晚。待乔舒晨奔到阁楼上时,楚楚己然倒卧血泊之中,宛若那血色湖泊中绽放的一朵白莲。
乔舒晨拾起楚楚褪下的外衣。此时,从外衣口袋中滑落一张黄色符纸,乃是当年光泉法师赠予楚楚母亲之物。拾起那张黄色符纸,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乔舒晨的手中顷刻化为灰烬。
紧握着楚楚的外衣,乔舒晨怔怔地立于阁楼上,凝视着楚楚的遗体,口中喃喃自语:“楚楚,等我——”
继而,乔舒晨亦褪去自己的外衣,循着方才楚楚跳下的方向,毫无迟疑地纵身跃下。
于是,乔府阁楼的墙外,出现两朵血泊中盛开的白莲。这两朵白莲,带着一种凄厉之美,似乎想向世人昭示些什么。
听闻消息后,杜景文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看到楚楚的尸体,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他缓缓地蹲下身子,轻柔地将楚楚的尸体抱入怀中,仿佛楚楚只是睡着了一样。
杜景文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哀伤。
回到家中,杜景文轻轻地将楚楚的尸体放在床上,仿佛她还活着一般。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蘸上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楚楚脸上的每一处脏污,生怕弄疼了她。
擦拭完楚楚的脸庞后,杜景文打开了楚楚以前用过的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她的衣物。他翻找着,终于找到了楚楚最喜欢穿的那件衣服,那是他们一起去逛街时买的。杜景文轻轻地为楚楚换上这件衣服,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感到温暖。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杜景文默默地出门,前往棺材铺。他为楚楚订了一副最好的棺材,希望能让她在最后的旅程中得到安息。棺材铺的老板看着杜景文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同情。
杜景文将楚楚的尸体放入棺材中,看着她安静地躺在里面,他的泪水再次决堤。他请求左邻右舍们帮忙,将楚楚埋葬在顾姨妈的坟旁,因为他知道,楚楚一首很想念顾姨妈。
傍晚时分,帮忙的邻居们都陆续回家了。杜景文独自一人留在顾姨妈和楚楚的坟前,久久不愿离去。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与楚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眼前不断放映。
不知过了多久,杜景文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顾姨妈的坟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楚楚坟边的那棵大松树猛撞过去。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杜景文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楚楚的坟前,他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