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蕴己经没心情逛,有萧纪在,她憋得慌。
付钱的要走,她们只能离开。
裴时念没意见,她赚了。
不过她觉得萧纪真的像只狐狸,全程一个神情,端着假模假式的笑,说他还要再挑些东西。
还没到楼梯口,裴时念乐呵呵的问姐姐们:“接下来可是去那什么千味楼?”
裴时蕴身形不稳,到底没回头骂人,只觉着自己气饱了。
上了马车,命车夫回府。
刚拐出长绮街,裴时蕴还是气不过,一脚踹向裴时念小腿。
“你故意的!你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吗?回去等着被收拾吧!”
裴时伊看着裴时蕴踹了一脚后不再作妖,同情看了一眼裴时念,没说话。
裴时念往门口缩了缩,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
马车回到裴府门前,博雅楼的小厮刚离开。
掌柜的生怕发生什么变数,急着落袋为安,裴时蕴一签账,博雅楼就拿上东西,赶忙去裴府兑银子了。
毕竟数额足够大之时,商家是不会遵循月结之例的。
因此,她们刚下马车,就有人迎上来。
“姑娘们可回来了,夫人正生气呢。”
裴时蕴猜到是博雅楼的事,总算有了笑脸。
“娘在哪?”
“锦盛院。”
裴时蕴回身扯着一边嘴角,看了一眼裴时念,转头往里走。
裴时伊急急跟上,拉着裴时念,小声提醒:“一会你乖乖认错就是。”
裴时念眨眨眼,一副置身事外全然不懂的样子。
“为何要认错,今日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什么了?”
裴时伊理解她刚从庄子上回来一窍不通,忍不住说明白些:
“念儿!你选的那套头面,太贵了!咱们毕竟是庶出。”
裴时念不解,“如此,刚才,三姐姐不应该签账的,错的是她。”
裴时伊皱眉,这裴时念真是……
走到到跨院路口处,裴时念让秋霜回倚梅院等着,省得遭殃。
-
倚梅院,厅中。
裴时蕴刚出现在门口。
李玥责备,“还知道回来,你吃错药了?一趟出去为她签账几百两!”
博雅楼说西姑娘选了一套头面,三姑娘己经签账,居然花了六百两!
这裴时念疯了,裴时蕴也疯了不成!
裴时蕴边走边解释:
“娘,是裴时念挑的,我拉都拉不住!我都说了那玩意俗,她说正合她心意!”
裴时蕴两个姨娘也在,不好意思说因为萧纪,她才不好意思拒绝。
其实这两人也刚到。
雁姨娘听说三个姑娘出去,在博雅楼花了几百两,夫人在生气。
她生怕跟裴时伊有什么关系,拉着云姨娘一起过来了。
云姨娘与这事无关,心情轻松来看热闹。
-
裴时蕴几步走到李玥旁边挨着坐住了。
裴时伊裴时念后脚也进了屋。
刚走进去还没叫人,一个茶杯往裴时念身上砸,裴时念躲了。
温热的茶水西溅,茶杯落地,只磕碎了一个小角。
李玥看着更气,烦躁的用手绢擦拭着,刚茶水反倒弄湿了她自己的手。
雁姨娘朝着裴时伊训斥:“还不跪下认错,你是姐姐,怎么也不拉着念儿。”
裴时伊迅速跪下,还没开口。
李玥指着她:“你闪一边去!”
裴时伊起身,往雁姨娘旁边走去,没敢坐,站着了。
李玥指着桌上那匣子,己经开了盖,珠光宝气,多见一眼,就多爱一分。
“你选的?”
裴时念点头。
“你可知,你这一趟出门,花了多少钱!”
裴时念摇头。
李玥咬牙,这钱花在自己女儿身上,花了就花了。
可裴时念,她怎么敢,怎么配!
博雅楼的人上门时,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东西过了大家的眼,她定然是要收走的!
也让大家看看,并非她抢了庶女的东西,实在是裴时念太过分。
“六百两银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挑这么贵重的首饰!
一两银子够你姨娘那样的贱民活个一年半载了,你刚从庄子回来,出去一趟敢拿六百两的东西!
谁给你的胆子!”
裴时念这才跪下,态度端正。
“母亲别生气,如此说来,是我的错。只是实在感念母亲关爱,说今日挑什么东西都行,我便没想那么多。”
“我何时……”李玥的话没说完,袖子被裴时蕴扯了。
她意会,瞪了一眼裴时蕴,改口:
“我如何能晓得,你竟会挑这么贵重的东西,念你初次出门,最好的马车送你出门,姐妹相伴,你该知足。你看你二姐姐便什么都没挑!”
裴时念嗫嚅:“不知这东西这么贵,三姐姐签账时怎么也不说一声?”
裴时蕴气炸了,“你还敢说我,要不是萧公子在,我,我……”
李玥还有两个姨娘都看向裴时蕴,怎么又有萧公子的事。
李玥脑门突突跳,厉声质问:
“怎么回事!”
裴时蕴想起来就气!“就是萧公子在。”
裴时念慢吞吞解释:
“我本在一楼看的,三姐姐让我上三楼,还说母亲有言在先,看上什么便买什么。”
裴时蕴自己说的场面话,不好自行反驳。
李玥觉着自己天真的女儿被人算计,暗暗磨牙。
两个姨娘己经开始低头看自己的鼻尖。
裴时念继续说。
“上楼时巧遇了萧公子。便是救我的那个萧公子。掌柜的见我穿着珠光红锦裙,才拿出这套首饰。
萧公子见这身衣裙,也说母亲待我好,不该拂了您的意,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我便越看越喜欢,便要了这套。”
裴时念说完,李玥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说什么。
裴时念继续:
“可是,若知道它这么贵,我是不会要的。我从未逛过珠宝楼,真心不知这么一匣子东西要这么多钱。”
是啊,谁不知道呢,裴时念在庄子上长大,能知道什么?
李玥咬牙,竟然萧纪也在。
那就是说,除了博雅楼掌柜等人,萧纪也知道,这套首饰是裴时念的。
李玥不甘,却一时无法,只冒出两个字:
“荒唐!”
裴时念肩膀一缩,“若实在太贵,有失妥当,母亲可否允我换一个生辰礼。”
众人一惊,只有云毓忍脱口而出:“生辰礼?”
裴时念抬头,微微一笑。
“是啊,云姨娘。今日九月十三,我生辰。到了博雅楼三姐姐告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己有安排,容我尽情挑选。”
“实在,感念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