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霖迎着夕阳骑在马上,如牧马少年所说的那般,马儿很温驯,怡然的抬起蹄子,踩着原野里的风,踩过草原里的春秋,迎来了它新的朋友。
三人骑着马越过河流,马蹄踏破河面,激起水花,高山冰雪融水格外冷冽。
宋芜举起相机拍下了牧马少年的马鞭,看着面前广阔平坦的草原,追求刺激的心蠢蠢欲动。
“叶尔那尔,可以骑快一些吗?”
叶尔那尔拉住缰绳,回首一笑“当然,草原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
“阿芜,小心些。”喻清霖看着宋芜的架势,赶忙出声叮嘱。
“没问题,好久都没骑马了。”宋芜将相机盖好,放在相机包里,调整好背带长度。
叶尔那尔看宋芜准备好了,扬鞭策马,宋芜立在马上,勒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长啸而去。
喻清霖伏在马上,也跟上了飞驰的二人,追着落日而去。
阿勒泰狂野的风吹在脸上,吹得人脑袋生疼,由于过度刺激而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宋芜的脸红了,像是火烧云温柔的倒影。
喻清霖翻身从马背下来,去查看宋芜的情况,抬手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摸了摸她脸上的红晕。
“玩够了吗?”喻清霖语气里有些无奈,她总是喜欢刺激。
“好玩,草原上骑马比开跑车还好玩。”宋芜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温柔注视她的喻清霖,语气里还是不掩饰的兴奋。
叶尔那尔将马儿拴好,看到宋芜的神情,有些感慨的开口“你们很厉害,像是草原的儿女。”
两人从小就学各种技能,马术更是不在话下,他们两个在江宁学习马术的俱乐部都是同一个,宋芜申请过马术运动员,并且青少年时期还拿过不少的奖。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传统的毛毡房,有些泛黄的动物皮显示出了岁月的痕迹,叶尔那尔打起门帘,与外面不同的是,毡房内西周是挂壁,地上铺上了精美的花毡。
屋内的陈设看起来格外精致干净,出乎喻清霖意料之外的是,屋内的单人椅上坐着一位沉静温和的女子。
女子穿着哈萨克族的传统长裙,手中正编织着什么,见到叶尔那尔露出了笑容,看到身后跟着的宋芜二人,有些瑟缩的挪了挪,将身影躲在叶尔那尔的身后,打量的目光中带着胆怯。
叶尔那尔俯身在女子耳边解释,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鼓励性质的目光看着她。
女子鼓起勇气,向宋芜和喻清霖打了招呼。
“这是我妹妹,玛依努尔”叶尔那尔为他们,倒了两杯玛依努尔煮好的奶茶。
宋芜尝了尝,奶香味浓郁,口感绵密和城市里喝的完全不一样,喻清霖有些喝不惯如此浓郁的奶制品。
叶尔那尔和玛依努尔商量之后,去准备晚餐,宋芜坐在花毡上和玛依努尔聊天,宋芜看出来了玛依努尔的拘谨。
“能去看看叶尔那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嘛?”宋芜抚上了喻清霖的手臂,示意他离开。
他看出来了这个哈萨克族女孩的胆怯和拘谨,不用宋芜说他也打算先离开。
宋芜看着玛依努尔手腕翻飞间一朵美丽的花就呈现出来了,宋芜惊叹的鼓掌。
玛依努尔红着脸,有些羞怯的开口“你喜欢雪莲花嘛?我可以为你绣一朵。”
“很喜欢,我还没见过雪莲花。”
“麻烦你们了,哥哥为了我做了很多了。”玛依努尔手指揪着线团,难为情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现在的晚霞很美,想出去看看吗?”宋芜看着玛依努尔渐渐打开心房,趁机晃晃手里的相机。
玛依努尔抬头看了看毡房外面,叶尔那尔和喻清霖沐浴在夕阳里,忙活着穿肉和烤肉,再远一些就是重叠的雪山镀着金芒。
玛依努尔最终还是低下头,摇了摇头“不方便,算了”
宋芜听叶尔那尔说过,玛依努尔因为采摘药材补贴家用,从雪山上摔了下来,万幸保住了命,但是双腿站不起来了。
看到宋芜的无人机,知道宋芜是个摄影师,希望宋芜能为妹妹拍一张照片。
“我抱你,就在旁边,我们看一场夕阳就好。”宋芜说着就放下相机,首接上手。
玛依努尔很瘦,抱起来轻飘飘,就像宋芜没看过的雪莲花一般无辜又柔弱。玛依努尔有些害羞的惊呼,搂紧了宋芜的脖子。
喻清霖一回头就看见了宋芜把人家妹妹抱出来,对于宋芜的执行力又一次感到震惊。
“她,她劲挺大的。不用担心啊。”喻清霖看着叶尔那尔呆住的动作,尽力的解释。
叶尔那尔看着妹妹被安全的放在坡地上,才回过神,回答喻清霖“是,挺厉害的。”
宋芜本来还担心玛依努尔面对镜头会拘束,但玛依努尔抚摸着身侧的波斯菊,和背景自然的融在一起。
是的,她本来就是这一片土地的女儿。
宋芜让叶尔那尔入镜,借着月光为他们兄妹拍了一张合照,明月悬在他们身后,静止在雪山之巅,而山脚下,草原里的儿女依偎着长大。
叶尔那尔和玛依努尔很高兴,围坐在篝火前,暖黄的光打在玛依努尔的脸上,显得整个人温柔又美丽。
宋芜研究着喻清霖烤的鱼,看起来鱼走的时候很痛苦,不知道从何下口,有些局促的张了张口。
“哈哈哈,人长得这么帅就算了,鱼烤的也这么算了。”宋芜实在无法下口,把鱼还给喻清霖。
这条鱼被他烤了算是白死了。
喻清霖接过这只绝望的鱼,叶尔那尔端着烤好的牛羊肉过来,顺手把他手里那只鱼拿走了,阻止了他和鱼绝望的对视。
“我去温一壶马奶酒。”叶尔那尔扔下一句话又匆匆离开。
“叶尔那尔,不用忙了,我们几个人吃不了多少。”宋芜看着大盘子里成堆的牛羊肉和旁边放着的酸奶疙瘩,以及锅里煮着的手抓饭,再来一个旅游团都吃不完。
“这是我们待客的礼仪,担心你们吃不惯马肉,熏马肉我就没让哥哥做。”玛依努尔指了指挂在毡房外头的熏马肉。
宋芜连忙摆摆手,生怕他们去取肉。能看得出来他们家境并不是很富裕,但己经在拿出能待客的所有了。
醇香的马奶酒醉人,对于远方的旅人而言,马奶酒带着异乡的魅力,而在哈萨克人真挚的情感里,马奶酒更添了几分家的味道。
叶尔那尔和玛依努尔收拾出了花毡,铺上了柔软的被子,放置上了干净的枕头。哈萨克族的毛毡是男女同席而睡,加上叶尔那尔一家条件并不是很好,只能挤在一个毡房里。
夜半朦胧时,玛依努尔倚在门边,手中编织着什么,月光洒在她的面上,朦胧又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