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芜躺在飞机头等舱的沙发里,看着平流层下密集的云,想到了喻清霖说陪她去阿勒泰,但话还没说几句,就被助理叫去开会了,喻总忙的几乎抽不了身,哪有空去阿勒泰。
她扯着毯子翻了一个身,像往常一般自在的睡去。去阿勒泰的路途实在遥远,到了阿勒泰的雪都机场,她竟然有些累了,在机场外随意的打了一个出租车,打算先去酒店休息,阿勒泰的市区并不是此行的目的地。
宋芜坐在车上观察着这座与江宁完全不同的北疆城市,街道上有哈萨克人穿着火红的骑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等待着红绿灯,那匹矫健的马儿也扬起铁蹄停在宋芜车旁,铁蹄声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待红灯过去,马儿长啸一声疾驰而去。
江宁城一环的长安街十条车道宽阔平稳,但别说马了,连一些本地车牌都不能上那条路。
“你们阿勒泰人都那么肆意吗!”宋芜感慨的开口,自由与秋日的凛冽是这座城市的底色,她喜欢这座城与众不同的态度,也喜欢这座城里潇洒的侠客。
“哈哈哈,欢迎来到阿勒泰!”出租车司机爽朗的笑着,司机是哈萨克人,用着不熟悉的汉语表达自己的热情。
宋芜摇下车窗,笑容挂在脸上一首未消散,灵感迸发的感觉让她着迷又沉醉。
宋芜在酒店里收拾着设备,拿出电脑计划第二天的行程,管家送了两次餐都被她推辞了,她习惯先把要做的事安排好再吃饭。
阿勒泰天黑的晚,宋芜打算弄好后去外面的夜市闲逛,她非常喜欢去体验异地的风土人情,从大学后她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既要领略白天的风光也要欣赏黑夜的精彩。
“咚咚咚”房门被有节奏的敲响,宋芜刚好也收拾完设备。
宋芜拉开门,果然是略微有些熟悉的管家,她拒绝了客房服务和送晚餐上门,提出来要自己出去逛逛。
“宋小姐注意安全,楼下大厅里有位先生在等您。”管家笑着对宋芜说。
宋芜关门的手微顿,拿出手机翻到和喻清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的语音通话,心神一动,拉开房门让管家带着自己去寻人。
装饰华贵的大厅里,大厅一边放着不少专供客人休息的沙发,阿勒泰的秋夜总是很凉,坐在那里的人只有零散几个。她只一眼就看到黑衣男子靠在角落里垂着头,身前摆放着一个不大的黑色行李箱。
管家还没指人,宋芜己经知道了,让管家去忙自己的。管家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头,虽有不解但还是离开去工作了。
宋芜走到黑衣男子对面坐下,“喻总不是日理万机?”她轻轻的开口,语气里虽有些酸气,但脸上的笑容却欺骗不了人。
“不敢忙了,宋小姐生气就不理人。”喻清霖闻声抬头,眸中含着宠溺,有些无奈的开口。“也没说不来,都不等我,紧赶慢赶才赶上了最后一趟航班,结果还晚点了。”
宋芜心中的埋怨在这几句解释里慢慢消散,带着喻清霖去前台再开一间房。
“不好意思,这几天暂时满房了。”前台小姐查了房间的情况,满脸歉意的开口。
“抱歉抱歉,宋小姐,阿勒泰这边不比乌鲁木齐,酒店房间没那么多。”管家闻声赶来解释,他是知道宋芜的财力,生怕金主生气。
宋芜有些无力,抬眼看了一脸无辜的喻清霖,只能让管家把他的行李箱带去自己的房间。
“这位先生是要和宋小姐一起住吗?”前台小姐是年少的哈萨克族少女,有些脸红的开口“这位先生需要出示一下身份证。”
宋芜知道这位少女想多了,手臂鼓捣着喻清霖催他拿身份证。喻清霖递过身份证,前台少女登记了身份信息,又询问着两人的关系。
“我们是······”温柔的男声有些犹豫,说到一半没了声响。
前台少女葡萄般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管家也在一旁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二人。
“未婚夫妻,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听到宋芜有些冷淡疏离的声音,喻清霖捏着身份证的手泄力般缓缓松开,坚硬的角在手里划出了一道不显眼的红痕。
在内地己经是深夜,但阿勒泰夕阳仍旧懒懒散散的洒在大道上,两人归置好行李后,慢慢地走在路上,观看着异乡的风光和斜阳。
路边的烧烤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周遭坐满了哈萨克族的少男少女,年轻的少男少女围绕炉火饮酒烤肉,歌舞声和笑闹声随着繁星慢慢爬上辽阔的天。
“银河!”宋芜放下肉串,拉了拉喻清霖的衣袖,示意他抬眼。
如墨的夜空中点缀着万千星子,繁星汇聚成银河分割了黑暗,偶尔会有一两颗异常璀璨的星,星辰流转间是岁月的痕迹。
在光污染严重的今天,在许多地方专业设备都不一定能捕捉到银河,而在这里银河不过是随时可见的美景,如同街道秋日的落叶,哈萨克族的少女们仍旧围着火炉跳舞,璀璨的银河比不过她们眼中闪耀的情郎。
“我第一次见到银河。”喻清霖难得有些痴迷,久久的看着流转的星河。
“我看了很多次银河,这次是最热闹的。”宋芜看着少女们扬起的裙摆,听到了西周银铃般的笑声,笑意逐渐加深。
晚餐结束之后,两人散步回到了酒店,阿勒泰这边的基础设施是不如省会乌鲁木齐的,或许有一句更加文艺的话可以形容这里的设施,虽是身体的地狱却是眼睛的天堂。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大床,旁边摆放了一张实木的桌子,上头搁置着宋芜的各项设备和电脑,一只黑色的行李箱被孤零零的搁置在角落里,似是不想占据任何空间和吸引多余的注意。
“早点休息吧。”喻清霖自然看出了宋芜的拘谨和不自在,提前让管家多拿了一床被子,他简单的洗漱之后,抱着被子走向了有些逼仄的沙发。
宋芜看着那有些过分窄小的沙发和有些微凉的夜,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