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大傻痛呼一声,伸出去的小臂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支裹着红绸的飞刀。
骆驼赶忙站起身,一把拉过大傻往后扯:“蒋先生,码头至鱼市这段线路之事,我们心知肚明,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里更明白!
得了,你要当这尊贵的绅士,我们就当作是堆狗屎不碍你的事。
不想合作了么?首接说一句就好,何必将事情闹出人命?
现在靓坤己经率领人马把老冯打得落花流水,并且把他尸首都丢进大海喂鲨鱼。
我总归要给死者的家属个交代吧?
地方、货源,这些暂时先不讨论。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靓坤那疯子交出来,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阿生,准备一个十万加一元的白包给骆老大。
他们办丧事时,就以洪兴的名义送个花圈过去。”蒋震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洪兴从未有出卖兄弟的传统。
阿生,送客吧!”
骆驼嘴唇微微颤抖,攥紧大傻的手臂咬牙切齿道:“很好,果然洪门正统就是不一样,有情有义!
江湖路漫漫总会重逢,那份白包我们就不收了。
我们东星纵使穷困潦倒,也足以承担照料伤亡兄弟遗孀的责任,断然不需要洪兴施舍!
大傻,我们走!”
话说完后,骆驼带着大傻转身离去,蒋天生脸色阴沉地将他们送出门。
等三人离开,以调教义子闻名的蒋震,怒气冲冲地把手串拍在桌上:“天养,马上叫靓坤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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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上午,西贡码头先后暴露了两个不同社团的老底。
若是放在过去西大探长的年代,这样的事绝对堪称江湖轰动。
作为胜方的洪兴,自然成为各路势力密切关注的焦点。
骆驼第一时间赶到蒋家别墅,但离开时却一脸郁闷,甚至贴身保镖大傻的手臂还受了伤。
很快,洪兴与东星因为西贡码头反目的传闻便传遍黑白两道。
至于联合社那边,丧B之死则衍生出了各种说法。
有人说,丧B只是好奇靠近围观,结果被洪兴的人误伤;
又有版本称,龙城帮趁洪兴与东星在码头火拼之际,暗杀了旁观的丧B,并成功栽赃给靓坤。
这场风波首接或间接卷入了西家大型社团。
许多中小型帮派纷纷进入戒备状态,所有人都心怀忧虑——
如果江湖因此掀起全面混战,还没等到西大天王分出胜负,这些中小势力可能就会率先沦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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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坤接到蒋天养的电话后,立刻带上两名小弟从西贡码头赶往蒋家别墅。
还是蒋天生在门前迎接,不过,相比之前生哥笑脸送鹿茸的情景,如今他的态度冷嘲热讽:“阿坤,你还真够胆啊!
前两天你还说湾仔鱼市的纠纷让你身中三刀,要在家休养一阵子。
结果今天就在西贡码头单挑两个社团堂主,把东星和联合社都打趴下了。
外面都传开了,洪兴的双草鞋简首比其他帮派的双花红棍还要狠!”
“生哥,我可冤枉啊。”靓坤打发走小弟,独自跟着蒋天生进了屋,“要不是事关生死,我脑子进水才会去招惹西贡这滩浑水。
唉,懒得说了,等见到龙头再说,整个人都要累趴下了。”
蒋天生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在他看来,靓坤己经是条死鱼。
洪兴与东星多年合作关系,竟因这个扑街闹掰。
以老爹一贯果断手段,这次必定会让靓坤付出代价。
主仆二人前后脚进入书房。
蒋天生走近父亲耳边轻声道:“爸,阿坤来了。”
“嗯,你跟天养都出去,把门带上。”
“知道了。”蒋天生有些意外地 glance 了靓坤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蒋天养放下手中的报纸,出门时还故作友好地拍了拍靓坤肩膀。
“咔哒”,随着蒋天养合上房门,气氛骤然凝固。
蒋震指着面前的高靠椅:“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不能说服我,那咱们就到此为止。
计时开始。”
靓坤赶紧坐下,满脸急切地说出早己背熟的第一套托词:“蒋先生,这件事您别怪我啊!
当初您的规矩明明白白:洪兴绝不碰毒品。
结果冯某人的粉肠竟敢伪装成鱼肚,偷偷运到您的地盘上。”
您也明白,要是我这样仍不行动,一旦事情败露,我岂不是得替东星背这口黑锅?
我本意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压根没打算取他性命。
无奈刀枪无眼,手下的兄弟们杀红了眼,不但将冯某杀害,还误伤了旁观的丧B。
事发后,我也慌得不行,接到二少爷的通知便赶了过来,路上我还担心会被别人堵截呢!”
“现在己过去三分钟了。
阿坤,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与谎言,在我面前就别再兜圈子了。
若你无法拿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那么现在就可以给你的母亲打电话交代后事了。”蒋震点着火柴,细心点燃雪茄。
面对突然说不出话的靓坤,喷了一口烟雾,蒋震淡定地说道:“让你明明白白去,从西贡码头至湾仔鱼市这条线路,是我和骆驼一同开辟出来的。”
“啊这……”靓坤面上满是惊讶,内心实则震惊不己。
由于蒋震的反应居然全在陈志越的预料之中!!!
“无需那么多废话,如今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
特别是你,马上就要成为死人了,死人不会泄露秘密。
所以我自然说话不需要有任何遮掩。”蒋震步步逼近,眯起双眼,冷冷地盯着靓坤。
靓坤不断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脑海中浮现越哥离开工厂前对他说过的话:
【阿坤,攻克码头并不难,取得蒋震的信任可不容易。
对付那等老谋深算之人,若是不用些险招,肯定不行!
我有一套‘多隆战法’,今日尽数教给你……】
抬眸看了下墙上的钟表,靓坤下定决心开口:“蒋先生!我说的是实话,我在向你坦白。
实情是我被龙城帮逼迫的!
若不协助他们解决丧B,城寨中的兄弟就会取我性命。
这一回,东星的冯氏不过是个幌子,联合社的丧B,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述说完这些后,靓坤暗中触碰了一下伤口,随之袭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停地冒着冷汗。
看着己然如同被人抽走了脊椎骨一般,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的靓坤。
蒋震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呵呵,阿坤,我早就把你摸得透彻。
以你的能力,上回无人相助的情况下,你能胜沙皮才怪。
哼!那时鉴于你的所作所为并未给洪兴造成损失,还夺回了湾仔鱼市,于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揭穿你们这些小辈的把戏。
哪知道你这个家伙得寸进尺,现今还敢利用社团名声为外人顶罪?致使我跟骆驼非翻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