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轻柔地透过纱帘,悄然洒进房间。苏悦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缓缓坐起身来。镜中的她,眼下泛着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夜辗转难眠留下的印记。她伸手对着镜子轻轻拍打脸颊,声音里还残留着未散的鼻音,喃喃道:“明天爸爸就来啦。” 话尾那一抹不自觉撇起的嘴角,将满心的委屈尽数泄露,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睫毛微微颤抖,像极了一只被雨水打湿、无措又可怜的小猫。沉默许久,她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抹了把脸,却不小心将眼角新涌出的泪珠蹭到了鬓角。
在观察室里,湟垒神情凝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将保温杯重重地搁在桌上。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混着他沉沉的叹息,在室内回荡:“早该想到她一个人会害怕......” 他紧盯着屏幕,目光中满是自责与心疼,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只能无奈地摇头。
小葡萄似乎有着独特的灵性,敏锐地察觉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它 “汪” 地一声跃上软垫,毛茸茸的脑袋首往苏悦怀里钻。那湿漉漉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腕,尾巴欢快地摇成小风扇,嘴里还叼着昨天没啃完的玩具骨头。见苏悦没有反应,小葡萄急得首哼哼,用爪子轻轻拍打着苏悦的手背,又突然翻身露出雪白的肚皮,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嘴里发出撒娇的呜咽声,像是在说 “别难过啦”。
“好啦好啦,知道你最乖。” 苏悦破涕为笑,手指温柔地挠着小狗的下巴,可泪珠却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滚落,悄然融进小葡萄蓬松的毛发里。她将脸埋进小葡萄的脖颈间,身体微微颤抖,肩头一下又一下地耸动,许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两人相依坐在民宿门口,享受着片刻宁静。突然,苏悦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跳起来。她动作迅速地系紧小葡萄的牵引绳,随后对着镜头,眼神认真而坚定:“爸爸不会找好玩的地方,我得带他认认路!” 在温暖的晨光里,她牵着小葡萄,欢快地穿梭在青石板巷弄间。时而踮起脚尖,指着街角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时而蹲下身,仔细记录溪边野草莓的生长位置。裙摆不知不觉沾满了晶莹的露水,可她却沉浸其中,浑然不觉。
观察室里的气氛,随着眼前的画面渐渐回暖。湟垒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低声说道:“这丫头,总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他的声音沙哑,眼中满是心疼,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摸摸屏幕里苏悦的脑袋,却又尴尬地收回手。导演组悄悄交换着眼神,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此刻仍心有余悸 —— 刚才湟垒休息时,攥着手中解约合同模板的模样,实在令人胆战心惊。这时,贺炯举起咖啡杯,朝着镜头示意,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打破了室内的沉默:“看来小葡萄才是咱们节目的定海神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