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喝!
立时有身披甲胄的御林军、手持寸宽,近两米长的杀威棒立在温清绝身后,等太子示下。
空气一下静的,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青白交加,太子一来便请出杀威棒……
好怕好怕……
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成了那棒下冤鬼。
叶无常心急如焚,该死的周秉序、一来就打她的种。
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得做猪。
可周秉序现在是太子,皇帝之下他最大,别说他们这几个,就算刘善爹刘太师在这,也得弯下膝盖跪他。
她脑袋飞速运转想对策。
温清绝只是淡淡看了眼身后的刑杖,黑眸瞵视回对手,眼中闪烁不屈光芒。
“太子殿下,你该清楚皇上并没判我任何罪责。
夕颜筑是我自请而来。
你可以打我——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夕颜筑遍布探子。
不消一个时辰,皇上便会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秉序冷幽幽与他对峙,一时心里打鼓不敢妄为。
呵呵……
温清绝轻蔑一笑:“没她替你荡平障碍,太子殿下有顾忌了?”
这话让周秉序不由心虚,没错,若那女人还活着,她不会管什么世家公子。
他一提点,她会毫不犹豫替他杀他灭口。
他摆手让御林军放下刑杖。
叶无常狠狠松了口气,到底人家世家出身——底气硬。
周秉序放缓语气:“温清绝,孤自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买凶刺杀本宫。”
他在东宫书房想了许久,就算夺嫡时斗争残忍激烈,他都命手下避开世家,尤其温家。
他肯定他的人连他家茅房都没碰过。
谁料他册封太子,正是春风得意时,他竟然出手刺杀他。
世家的力量影响朝代更迭。
他让他忌惮!
叶无常也想不通,他与周秉序有什么仇,竟到了生杀的地步。
温清绝冷眼一掀:“太子殿下,你不必草木皆兵。
那几个杀手是我买的,他们太笨,杀错了人。
怎么,刑部将这件案子呈到御前,你没看到吗?”
他这说词听的叶无常眼冒金星,他心细如尘,不可能犯这等低级错误。
再说哪有杀手笨到找错目标的?
周秉序眸一凝,当时父皇不准他过问此案,他便没插手。
真是杀手杀错人了?
他不信!
杀手己处决,他死无对证。
他立即挂上笑容:“原来是误会,是孤鲁莽了。”
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对世家的态度。
他抬手让众人起身。
视线扫过众人,秦云锡他己经见过。
傅伶他一个正眼都没给。
刘善主动笑眯眯同他打招呼:“殿下,没想到我们在夕颜筑还能见面。”
在周秉序还是齐王时,经常去太师府与刘太师联络感情,与刘善关系还算不错。
“刘善,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呵呵呵。”
周秉序最终将目光落在叶无常身上。
他缓步逼到她身边,手臂一摆,立即两个御林军上前将叶无常手臂反剪。
御林军乃粗人,只这一压,就让叶无常肩缝剧痛难忍。
放以前她会咬牙忍住。
但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刚。
她吓得身体一颤,缓缓抬起头,眼中噙满泪水。
哆哆嗦嗦的、泫然欲泣。
楚楚可怜道:“太子殿下,小女犯了何错,惹太子殿下不悦。”
她强忍住恶心,学青楼女子一哭二委屈,惹男人怜爱。
温清绝双眸微动,原来她去青楼学狐媚手段,是打算媚惑太子。
她一抬头,一张明艳照人的脸,让周秉序不由一阵恍惚。
好一张绝世容颜,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脸颊,顿时便让他想喝退御林军的冲动。
很快理智占据上风。
他伸手挑起她下巴,冷厉道:“你叫什么不可以,偏偏叫叶无常。”
他话一出,叶常羽脑袋轰的一下,几步踏过来。
发现不是她那贱二妹,身体还是不由发抖,为什么有人跟她名字一模一样?
贺雪莹斜视她一眼,嘴角扬起鄙夷弧度。
叶无常哭的梨花带雨:“殿下,无常是小女的小名。
小女本叫叶常美,寓意家庭和和美美,谁料家中突遭横祸,父母亲族被流放。
小女流落至此,小女感叹命运无常,便用了小名。
小女实在不知,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惹殿下生气。”
她说到伤心处,抽噎了几下。
傅伶咬紧嘴唇,他知道她是装的。
反过来想她一个弱女子,在太子面前,不示弱还能怎么办?
叶常羽天之骄女,家中没人给她科普过叶家祖上的事,她此刻还不知道眼前的叶常美跟她同宗同族。
她哭的凄凄惨惨。
周秉序心头发毛,头上像悬着把利刃。
他道:“孤上岛便收到密告,说你私逃夕颜筑七日不归。
秦大人念及感情,没惩罚你。”
他话一出,秦云锡脸一白,撩袍便跪下请罪:“太子殿下,臣失职,还请殿下降罪。”
叶无常心一寒,哪个吃饱了撑的看她不顺眼,给他告密。
“殿下,秦大人与小女一起长大,小女身体弱,经不住杖刑,所以秦大人才网开一面。”
她事后听傅伶说,温清绝向执刑处‘示意’过,所以不可能是温清绝。
温清绝双眸微沉。
周秉序凛冽威严的话再次响起:“哦?秦大人顾念你,孤不会。
犯错了,就该罚!
来呀,打她二十棍。”
我草泥马!
叶无常就想立即翻脸,可是她忍住了。
她现在是罪臣之女,无权无势,仿佛他脚下的蝼蚁,与他硬碰硬死的更惨。
她几乎将掌心抠出血,才煞白着脸啜泣求道:“不要,太子殿下,求你饶恕小女。”
她求饶间隙己被御林军压趴在地,摆成挨板子的姿势。
尼玛的,周秉序你不得好死。
她气的心里咒骂。
秦云锡脸色发白。
傅伶心里着急,戳了下刘善。
刘善像大脑死机了似得,给他戳的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叶小姐平时不这样哭哭啼啼啊,把他看愣了。
“殿下,您消消气,她病好没几天,经不住打。”
周秉序看也没看他,显然不接受他求情。
温清绝身体微倾,看着地上装哭的人儿,思谋片刻退回轻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