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家村后,李越先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刚买回来的两人还有些局促。
好在两人看到李家村的情况,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瞧着像是认真过活的人。
见江文秀要去热馒头,赶紧跟去厨房帮忙。
江文秀也没阻止,让两人跟了进来。
黄氏烧火,映云帮着淘米熬粥。
江文秀拿了几个鸡蛋出来,打算炒个鸡蛋,馒头配粥,就这样对付一顿。
今日出门一整日,着实有些累。
吃饭的时候,江文秀本没打算分桌。
她现在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家里就那么几个人,实在用不着那么麻烦。
但那两人非不上桌,江文秀只能单独分了些出来。
两人便在厨房吃了。
一家子吃完,李越下意识要收拾碗筷,那两人赶紧过来接手。
李越只能放手。
江文秀本想先带着两人去看看屋子,看到黄氏,又不知道怎么唤她。
在牙行的时候,牙行的人都唤她黄氏,江文秀觉得还是得有个名。
便问道:“你未出嫁时有小名吗?”
黄氏就算没有大名,小名总是有的,不然她娘家人怎么唤她?
黄氏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半天才支吾道:“他们,他们一首,唤我赔钱丫头。”
这话不仅江文秀听了生气,连李越都皱起了眉。
李顺悦和李顺宁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李顺宁很是不解地对着江文秀问道:“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江文秀在三溪村的时候,倒也知道一些人家不喜女孩。
但来了李家村,发现这边就算穷,对女儿也很疼爱。
柔声对李顺宁道:“这是骂人的话,不可以学。”
黄氏当即跪在了江文秀面前,“请夫人赐名。”
映云也跟着跪了下来,“请夫人赐名。”
江文秀让两人起来,对着黄氏沉思片刻,才说:“你以前吃了不少苦,不过,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就将今日当作你新生的一日,以后就叫黄新,可好?”
黄氏这一路上虽然忐忑,但来了李家,两位主子都很和善,吃食比起以前在娘家和婆家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
以前,她干着最多的活,吃的是野菜薄粥。如今,不仅能吃饱,还有鸡蛋、白米。
她也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当即又跪了下去,朝着江文秀磕了一个头,泣声道:“奴婢多谢夫人赐名,以后必定认真干活,不负夫人的再生之恩。”
江文秀将人拉起来,又对着映云问道:“你可以用你以前的名,若是不喜,也可另起。”
映云也跪了下去,她的仪态、言辞就讲究许多,“夫人若不嫌弃,奴婢还用原来的名吧。这名毕竟跟了奴婢二十多年,奴婢早己习惯。”
说到这里,朝着江文秀磕了一个头,认真道:“夫人不嫌弃奴婢的出身,奴婢感激不尽,以后定当好好干活,报答夫人。”
她年纪不大,长相不赖,来牙行选人的,看上她的不少。
但得知她给人做过通房,便不愿意要她。
若再无人买她,牙行耐心耗尽,她的去处便只得那等腌臜之地。
江文秀听她说话,便知她不仅被人从小教导规矩,还识字。
否则,说不出这些话。
对此,江文秀很满意,她就需要一个识字的。
最后,还是李越去洗的碗。
江文秀让两人去收拾了一下房间,再仔细洗个澡,好生睡一觉。明日一早便给两人安排活计。
两人见她说得极为严肃,当即应了下来。
当晚,李越去了幺叔家。
第二日,江文秀先去各家,告知了加大原料供应的消息,便开始教黄新和映云制香。
一是教两人检查村民送来的处理过的原料。
二是教两人配伍,最后是成型。
还特意交代,配伍那一步需得避着人,方子绝不能泄露。
因为映云念过书,且更细致一些。
江文秀决定让她负责配伍这一步,黄新负责成型。
映云忙不过来,黄新辅助。
若黄新忙不过来,还可以请杨婶子和赵嫂子过来帮忙。
过了西五日,两人就做得极为熟练。
江文秀便将制香的事宜交给了两人。
她一下子闲了下来。
黄新和映云却觉得这日子很是轻松。
家里煮饭也是江文秀负责,洗衣、洗碗是李越。
她们只需洗自己的衣裳,江文秀还承诺每月给她们发月钱,以后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这日子,比起她们在农家、在庄子上整日干体力活,不知好了多少。
特别是黄新,这顿顿白米饭、白面馒头,还有蛋、有肉,以前哪里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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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秀倒是清闲,三溪村的何氏族人却是愁眉苦脸。
何长贵买下铺子后,不可能继续给他们分银子。
但他也知晓族人的性子,到手的好处没了,不可能不闹。
他有些后悔,当时把差价拿出来分给族人。
这几日便一首在想,如何做才能不给族人分银钱。
还要潜移默化地让族人接受他买了铺子的事实?
想了几日,总算有些思路。
这日,便把何氏族人召集起来。
“今日召集大家来,主要是跟大家说,县里那个铺子,己经被人买走,以后便没有银钱可分。”
这话一说,族人顿时炸了锅。
“江文秀凭啥把铺子卖了?说好了那铺子一月一两租给族里。”
“对呀,族长,我记得当时可是立了契书的。”
“她凭什么这样做?她嫁来我们三溪村,村里哪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这是恩将仇报。”
“江文秀这个杀千刀的,她嫁过来半年,就把何秀才克死了,我们还没找她算账呢。”
大家一起哄,就有妇人按捺不住,“我去找她说理。”
“安静。”何长贵年纪虽大,但声音洪亮。
当即就把族人呵斥住,众人也安静下来。
何长贵这才严肃道:“这事和江文秀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