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卵内悬浮着破碎的时空碎片,每块碎片都裹挟着星辰残骸与魔神哀嚎。陈东耳踏着扭曲的光阴长河前行,足下涟漪绽开时,洪荒初开的血腥场景如莲花绽放——熵之魔神撕开"时"的胸腔,扯出的时间道核竟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浮刻着崩坏的洪荒星图。
虚空飘荡着被吞噬魔神的残肢,空间魔神的左眼悬如血月,瞳孔中映着鸿钧(熵)啃食命运魔神脖颈的画面。陈东耳拂开粘稠的时空黏液,指尖触及的星砂突然凝成泪滴状,泪中封存着混沌初劫的哀鸣:三千魔神围猎盘古,而鸿钧的獠牙正刺入同伴的脊柱抽取道韵。
一道横贯天地的锁链突然绷首,链环碰撞声如丧钟轰鸣。锁链尽头拴着熵之魔神的脊椎骨,每节骨缝都嵌着被炼化的魔神道核。陈东耳的白骨右臂突然暴长,盘古精血凝成的纹路与锁链产生共鸣,整条脊椎骨如活蟒般扭动,鳞片开合间喷出裹挟记忆碎片的瘴气。
"这便是汝之起源..."
时空碎片中传出鸿钧的低语,陈东耳望见惊悚真相:熵之魔神撕裂"时"的胸膛时,伤口喷涌的不是鲜血,而是凝成实质的时间长河。鸿钧将道核按入自己眉心,额间裂开的竖瞳竟与陈东耳的混沌阴阳眼一模一样!
陈东耳伸手触碰漂浮的魔神残肢,掌心突然增生漆黑鳞片。鳞片缝隙渗出混沌黏液,黏液触及的时空碎片突然活化——他看见自己站在洪荒废墟上,手中托着的混沌卵正在孵化,卵壳裂缝中伸出十二对与自己同源的混沌羽翼!
"不!"
混沌阴阳眼突然暴睁,灰白光束击碎幻象。飞溅的碎片割裂他的脸颊,流出的金血在虚空凝成鸿钧吞噬魔神的场景。熵之魔神脊背的洪荒星图突然离体,图中不周山的位置睁开竖瞳,瞳孔里蜷缩着婴儿状的陈东耳,周身缠绕着十二魔神的因果线。
时空长河突然逆流,陈东耳被卷入混沌初开的战场。他亲眼看见鸿钧(熵)捏碎空间魔神的道核,碎裂的晶片中飞出未来画面:自己手持盘古斧劈向混沌卵,斧刃却斩出鸿钧的冷笑。当他想抓住晶片时,手掌己布满与熵同源的鳞甲,剧痛如万蚁啃食神魂。
鸿钧的虚影从血月中降下,指尖轻点陈东耳眉心。混沌阴阳眼突然淌出混着羽毛的血泪,泪滴凝成的镜面映出终极真相——所谓洪荒量劫,不过是熵之魔神(鸿钧)用自己分裂的真灵培育的蛊皿,而陈东耳...正是那缕被剥离的良知所化的蛊虫!
触碰魔神残肢时,鳞片生长的刺痛如滚油浇入骨髓。新生鳞甲刮擦指缝的触感,像钝刀在神经末梢反复切割。时空碎片划过皮肤的刹那,既有冰刃剔骨的寒彻,又有熔岩灼烧的剧痛,残留的时空黏液在伤口处凝结成晶,每粒晶体都在释放魔神死前的怨念。
熵之魔神的血液溅上手背时,黏腻中带着诡异的吸力。血液如活物般钻入毛孔,在皮下编织出道纹网络,每根纹路苏醒时都引发神魂撕裂的震颤。最骇人的是混沌阴阳眼流血泪时的触感——滚烫的泪珠在脸颊冻结成冰,冰层裂开时带起皮肉分离的刺痛,仿佛有无数微小刀刃在面部游走。
"汝即吾,吾即众生。"
熵之魔神突然转头,破碎的时空在其眼中重聚。陈东耳的白骨右臂不受控地插入自己胸膛,扯出的心脏竟与熵当年夺取的"时"之道核完全相同!心脏跳动的频率引发混沌卵共振,卵内所有时空碎片开始倒流——
洪荒初开的战场重现,陈东耳发现自己正站在鸿钧(熵)的位置。他的獠牙刺入命运魔神的咽喉,吞噬道韵的如毒药般侵蚀理智。混沌阴阳眼突然炸裂,飞出的眼球化作十二枚红丸,每颗红丸都嵌着被炼化的祖巫精魄。
"这才是真实的汝。"
鸿钧的虚影从红丸中凝形,拂尘扫过处,陈东耳体表的鳞片尽数剥落。飞溅的鳞甲在空中凝成归墟通道,通道尽头是被三千锁链禁锢的盘古腐心——腐心表面,赫然刻着陈东耳的本源道纹!
混沌卵突然收缩,将陈东耳与所有幻象压成光点。光点重组成鸿蒙初判时的场景:熵之魔神(鸿钧)将自己的良知剥离,捏成婴儿放入混沌卵。而那个婴儿脐带连接着的...竟是元凤浴火重生的灰烬!
光点消散时,陈东耳掌心浮现血色星图。星图中央的归墟标记突然跳动,频率与盘古腐心完全同步。他触碰标记的刹那,腐心表面的道纹蔓延至全身,每一笔刻痕都映出未来碎片——
某个时空自己高坐混沌王座,脚下跪拜着十二魔神化的祖巫;
某个轮回鸿钧从自己天灵盖破茧而出,手中握着刻有"陈东耳"名字的红丸;
最深处那幕骇人至极:洪荒崩解后的废墟上,自己正将混沌卵递给少年鸿钧!
卵壳突然渗出金色黏液,黏液凝成元凤浴火的虚影。虚影展开的羽翼却布满锁链状纹路,每根羽毛末端都缀着微型混沌卵。当陈东耳试图触碰时,元凤的喙尖突然刺入他眉心,叼出的不是神魂,而是半枚跳动的道核——那道核形状,竟与熵当年夺取的"时"之核完全相同!
混沌卵外的魔神石像突然集体转头,石瞳射出红光交织成囚笼。笼中浮现鸿钧遗留的玉简,简上血字浮动:"养汝千劫,终成道种"。玉简炸裂的瞬间,陈东耳听见洪荒众生的恸哭——那哭声的源头,竟是所有时空中的自己,在无数混沌卵内重复着弑神证道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