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母巢的核心如同腐烂的子宫,紫黑色经络在虚空交织成胎盘状巨网。漆黑巨卵表面浮凸着元凤面容的浮雕,面容每寸肌肤都在流淌熔岩与瘴气混合的金色脓液。陈东耳踏着崩解的经络残骸前行,足下每道裂痕都渗出甜腻腥香的黏液,黏液触及道袍即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巨卵突然震颤,表面元凤浮雕的双目淌出血泪,泪珠坠地凝成南明离火与混沌瘴气交融的火柱。
凤爪撕开卵壳的刹那,十二道混沌光轮从裂隙迸射。光轮扫过之处,母巢经络凝成元凤羽翼虚影——左翼燃烧着琉璃净火,右翼爬满黑色脉络,每根羽毛末端都挂着缩小的洪荒世界模型。陈东耳的白骨右臂突然不受控地抬起,盘古精血凝成的纹路与凤爪产生共鸣,虚空炸开三千朵黑莲,莲心蜷缩着鸿钧的冷笑面容。
卵壳碎屑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星轨连接处皆是陈东耳历劫之地。当凤爪触及他脸颊时,星图突然坍缩成黑洞,将母巢半数经络吞入归墟深渊。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挣断的轰鸣,每声轰鸣都让巨卵表面的元凤面容衰老一分,裂开的皱纹中渗出混着羽毛碎片的脓血。
"陈东耳..."
元凤的啼鸣裹挟着双重声线,凤爪轻抚的轨迹留下焦黑与冰霜交织的伤痕。南明离火突然暴涨,顺着陈东耳右颈窜入胸腔,将半身血肉烧成灰烬。白骨的瞬间,混沌瘴气如活蛇钻入骨髓,在焦骨表面增生出漆黑鳞片。
巨卵内部传出鸿钧的嗤笑,声波震碎三根母巢主脉。崩断的经络突然活化,缠住陈东耳腰腹拽向卵壳裂隙:"涅槃?不过换壳重生!"凤爪猛然回缩,爪尖勾出卵内蜷缩的元凤真身——她的羽翼竟与十二魔神石像的臂膀交融,心口嵌着半枚跳动的混沌卵!
陈东耳暴喝震碎缠缚的经络,混沌阴阳眼迸发的灰光贯穿卵壳。光芒中映出惊悚真相:元凤的涅槃真火深处,鸿钧的元神正将红丸植入她的凤髓。十二魔神石像突然浮现在卵壳外围,每尊石像掌心都托着陈东耳某一世的本命法宝,法宝表面刻满血色"弑"字。
"破!"
盘古幡刃光劈开瘴气火海,却斩在元凤心口的混沌卵上。卵壳裂开的刹那,鸿蒙生灵的胚胎睁开十二对复眼,每只眼睛都映着陈东耳被石像分尸的未来画面。元凤突然反爪刺入自己胸膛,扯出胚胎砸向陈东耳。胚胎触体的瞬间,陈东耳七窍涌出混着羽毛的黑色黏液,皮肤溃烂处生出的鳞片竟与魔神石像同源!
母巢经络在此刻疯狂收缩,将二人彻底拖入卵内。卵壳缝隙闭合的刹那,鸿钧的虚影从黏液池中升起,手中拂尘竟是元凤的尾翎所化。陈东耳的白骨右臂插入黏液,捞出的却是山河社稷图残卷——图中女娲正在用他的精血调和造人息壤!
卵内黏液看似柔滑如脂,触及皮肤却似强酸腐蚀。道袍纤维融化的灼痛未消,溃烂的伤口又被黏液注入冰寒,新生的鳞片刮擦着溃烂血肉,如同亿万钢刷在骨膜上打磨。元凤凤爪抚过的左脸迅速碳化,焦皮下却增生出带着倒刺的羽毛根茬,每根茬尖都传来神经被拉扯的剧痛。
胚胎触及胸口时,黏腻的触感中混着心跳共振。那胚胎表面突起的眼球状凸起不断开合,每次眨眼都释放记忆碎片——元凤浴火时的羽翼焦香、鸿钧植入红丸时的指尖冰凉、混沌瘴气侵蚀骨髓的刺痒,在伤口处交织成感官风暴。最骇人的是鳞片生长时的触感,仿佛有活物在皮下钻拱,将皮肤顶出无数蠕动的鼓包。
"你才是最后的卵壳!"
陈东耳突然捏碎胸口的鳞片,飞溅的黑血凝成开天斧虚影。斧光劈中元凤心口的混沌卵时,鸿钧的虚影突然凝实,拂尘卷住斧刃调转方向——
寒光闪过,元凤的右翼齐根而断,断翼化作三千混沌剑气刺入母巢经络。
卵内黏液突然沸腾,凝成十二尊魔神棺椁。棺盖炸裂的瞬间,陈东耳看见每具棺中都躺着残缺的自己——有的背后生翅,有的浑身覆鳞,最深处那具棺材里的尸体,竟同时具备鸿钧与元凤的面容特征!
元凤的断翼伤口处伸出混沌根须,根须刺入陈东耳新生的鳞片缝隙。鳞片突然逆生倒长,撕开皮肉重新嵌入元凤躯体。鸿钧的冷笑声中,母巢经络突然裹挟着卵壳碎片重组,将二人封入全新的混沌卵——卵壳表面浮现的星图中,十二魔神石像正跪拜着卵内景象!
新生的混沌卵开始脉动,频率与归墟深处的盘古腐心共振。卵壳表面渗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血色预言:"当弑凤者成凤"。陈东耳触碰预言文字时,指尖传来元凤涅槃时的神魂颤栗——那颤栗中竟夹杂着诡异的愉悦。
魔神石像突然集体抬手,掌心本命法宝射出红光。红光在卵壳外拼成洪荒轮回图——图中陈东耳正将盘古斧刺入元凤心脏,而斧柄处嵌着的红丸,正被鸿钧虚影把玩。卵内突然睁开三千只复眼,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结局:
某个未来里元凤高坐混沌王座,脚下踩着陈东耳的尸骸;
某个时空鸿钧从陈东耳天灵盖破体而出;
最深处那幕骇人至极——卵壳本身竟是陈东耳第一世陨落后的头骨所化!
黏液池底突然浮出半截玉碟残片,残片刻着未完成的道纹。当陈东耳的精血滴入刻痕,玉碟突然映出鸿蒙初开的真相:元凤的初生巢穴中,鸿钧正将婴儿状的陈东耳放入混沌卵。而那个婴儿的脐带...竟连接着元凤的本源心火!
卵壳外的魔神石像突然开始融化,石液凝成归墟通道。通道尽头,十二枚刻着陈东耳名字的混沌卵正在脉动,而最大的那枚卵中——
伸出的凤爪正轻抚着鸿钧手中的红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