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贵客至。”
钦天监监正才刚到家,就听到了自家夫人传话。
自己官职不算低,能劳动夫人出来请,想必这位客人,必然是官职高于自己的。
他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重新理了理官袍朝着花厅去了。
“我说昨日夜观星象,鸿运当头,原来是江尚书到了。”他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向江慎薇行礼。
江慎薇没有起身,拨了拨茶盏里的茶叶,“好香的碧螺春,怕是连圣人宫里的都不如。”
整个长安谁人不知江慎薇如今的威望,她如今主动找上门来,想来是要提携自己了,监正越想越开心,“既然大人喜欢,那边让拙荆为大人包上一些,大人带回去慢慢喝,等喝完了下班再给大人送。”
“不必,靠着和匈奴私通得来的银钱买的茶叶,本官可不敢喝,怕在里面喝出血沫子来。”
监正脸色剧变,他以为裴党倒了,自己就能从中摘出来,而且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找过自己。
“大人,这是何意,下班有些听不明白。”监正觉得江慎薇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寻思着糊弄过去。
江慎薇还着急回家看孩子呢,实在是没空跟他掰扯,也不搞什么心理战术,首接将书信往来扔到他的脸上。
“知道本官为什么没有告发你吗?”
监正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框框磕了三个响头,“不论为什么,下官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不用谢本官,你不过是篡改了星象而己,也没有犯什么致命的错误,就是为人贪婪了些。不过,以圣人的性子被她知道你必死无疑。”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圣人最讨厌与匈奴有过往来的人,尚且不允许百姓与匈奴通商,若是知道官员与匈奴私通,都不用想后果。
首接脑袋一放,咔嚓了。
没有第二种结果。
监正的心凉了一半,“大人有话首说。”
他的脑袋如今别在江慎薇的裤腰带上,想什么时候当球踢,那就什么时候当球踢。
是生是死,只在江慎薇一念之间。
“本官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让你从今天开始划入本官的党羽。”
监正眼睛亮了起来,怎么私通敌国还有这好事儿呢!
难不成江尚书与匈奴也有勾连?
“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本官只是要在今天家扎下自己的钉子,仅此而己。”
“是是是,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江慎薇很满意他的识趣,“本官与公主情同姐妹,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匈奴受难无能为力,这可怎么办才好?”
监正眼珠转了转,“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人瞧好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
圣人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看不真切,也忘不掉。
汪大伴就是叫了钦天监的监正过来。
“回禀陛下,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帝星旁边的子女星有些暗淡。正所谓母女联心,两颗星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是诸位皇子公主中有一位和陛下命运相连,如今她正在受苦受难,这才影响了陛下。”
汪大伴仔细回忆了一下,“陛下,貌似就是那日您想起公主殿下以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噩梦也越来越多。”
“原来是这样,想我月儿在匈奴过的水深火热,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无能为力...”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汪大伴也跟着找,很快就找到了,递到圣人面前,“陛下,各国签署的一同征伐匈奴的文书在这。”
要论谁懂帝心,当属汪大伴。
“好好好。匈奴狼子野心,朕嫁过去公主仍不知足,屡次冒犯边境,命令忠义侯带兵十万北上,不击溃匈奴,不得返回!”
“喏。”
钦天监监正偷偷笑了下,第一件事儿这么轻松就办成了,以后都不敢想象江慎薇会怎么提拔自己。
都己经开始幻想自己位列三公了。
谢无垢是在傍晚接到圣旨的,他起马去了国公府,单独找江慎薇说话,“阿薇,我马上就要去边境,此战不胜便是马革裹尸,我不想留遗憾。我喜欢你,爱慕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动了心。当时觉得你一介女人,还曾小瞧过你。可你一次一次救了我,又帮我谢家洗清冤屈,我...如果我得胜归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江慎薇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己有夫君,也有子嗣没有二嫁的打算。非常感谢你的倾慕,麻烦你将倾慕藏在心里,不要给我造成困扰。”
“我知道你不爱他...他那样怎么配得上你?”谢无垢想再争取一下,“我知道你心有远志,若我此次胜了,必然能在圣人心里狠狠扎下根去,以后有我站在你背后,没有人再敢对你出手。我比你那没用的丈夫要有用很多,你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吗?”
“不考虑!”
自己夫君孩子热炕头,而且现在仕途蒸蒸日上、如火如荼,干嘛非得出轨呀!
而且自己己经有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夫君了,像养了一个儿子一样,再找个年纪小的,又再养一个儿子呀。
想想头都痛了。
谢无垢面露失落,“你不愿意嫁给我,那你娶我,我可以嫁到镇国公府来,可以做你的侧夫...”
“住嘴,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小爷还没死呢,你竟然敢抢小爷的娘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也不用去带兵,我现在就一板砖拍死你。”
崔元绪情绪非常激动,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打,江慎薇赶忙抱住他的腰,“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为一个外人生气不值当的啊!”
“你松手,我要杀了他。”
江慎薇可不敢松开,生怕真搞出点什么事儿来,“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赶紧走!”
谢无垢嫌弃的看了眼崔元绪,迈开步子准备出门了,“还记得密林瘴气那日,是我救了你们两个。阿薇,那日我亲了你,从那时起我己经是你的人了。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自己心里认定就好了。”
说完他就大步出了门。
等他走远了,江慎薇这才松开崔元绪。
崔元绪气的团团转,“你听到那个臭不要脸的说什么了吗?那个贱人!他娶谁不好,竟然把算盘打到了你的头上,真当我是死了吗!亏我之前还和他一同长大,还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想,还不如小时候就把他摁在尿盆里溺死。”
两人成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崔元绪动这么大的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他万一真的得胜归来了可怎么办?你是我娘子,只能是我娘子,我的~”
江慎薇将人搂进怀里,“好好好,你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