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气留痕

"嗤——"牛青山右臂的赤金剑骨突然裂开一道细痕，金色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灼出缕缕青烟。更诡异的是，血液落地后竟自行游走，在雪面刻画出与太玄剑碑相同的符文！"剑骨反噬......"阿七的金属手臂发出机械音，"你收服的五道剑印正在排斥......"话音未落，雪山突然剧烈震颤！先前被第七柄剑印撕裂的地缝中，喷涌出墨绿色雾气。雾气所过之处，积雪瞬间石化，连呼啸的山风都被凝固在半空。牛青山拽着阿七急退，却发现后方雪地不知何时己竖起冰墙——墙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剑痕，每道痕迹里都残留着凌绝的剑气！"这是......"《玄黄经》自动展开，空白处浮现血色文字："剑气留痕，百年不散。唯情至深，方可化剑。"牛青山猛然想起冰宫幻境中所见——三百年前凌绝跪在雪地三天三夜，原来每一滴泪都化作了这些剑痕！"咻！"破空声袭来，牛青山本能地抬臂格挡。赤金剑骨与来袭之物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定睛看去，竟是根三尺长的冰棱，棱身内部封着半片枯叶——叶脉走向与牛青山右臂的剑纹一模一样！"青冥剑意？！"阿七突然按住太阳穴，"我想起来了......"金属手臂表面的青铜剑印突然发光，映照出段记忆碎片：白衣女子将片树叶钉入少年眉心，而那个痛苦蜷缩的少年，赫然是年轻时的青冥妖尊！"原来剑阁九印的传承是......"墨绿雾气突然凝聚成巨手拍下。牛青山挥臂斩出金红剑气，却在接触雾气的瞬间，剑骨上的五道剑印同时震颤！"当！"金属交击声中，雾气巨手被劈散，但牛青山右臂也添了五道新裂痕。最糟的是，其中代表"哀之情"的紫雷剑印竟开始松动，随时可能脱离剑骨！"用这个！"阿七突然掰下自己金属手臂的一截，露出内部流转的金色液体。牛青山认出那是太玄剑碑的碑灵精华，刚要阻止，少年己将那液体滴在他剑骨裂缝处——"轰！"紫雷剑印突然暴涨，化作雷龙虚影盘绕右臂。与此同时，雪地上的剑痕齐齐亮起蓝光，在虚空交织成凌绝的虚影！"师弟......"虚影轻抚冰墙，"你终于走到这一步......"凌绝虚影的指尖点在牛青山眉心。刹那间，雪山景象如褪色水墨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座青铜大殿。殿顶悬挂着九盏青铜灯，每盏灯焰中都悬浮着柄小剑。"九剑阁......"虚影的声音首接在脑海响起，"这才是剑阁真容。"牛青山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成半透明状，右臂赤金剑骨尤为醒目。五道剑印在骨面上游动，竟与殿顶灯焰中的小剑产生共鸣！"当年师尊将九剑分授九人，不是为封魔......"虚影挥手，景象变成三百年前的拜师大典。白衣女子将树叶状玉佩挂在少年凌绝颈间，而台下八名弟子中，牛青山赫然看到大长老阴鸷的眼神！"是为镇压她自己的人性。"画面再变，白衣女子跪在九剑阁中央，亲手将柄短剑刺入心口。鲜血溅在九盏青铜灯上，火焰立刻变成血色。"《太上忘情诀》练到极致，需斩尽七情六欲。但师尊最后关头......"虚影指向其中一盏灯，灯焰中的小剑竟缠绕着情丝！"她留了'爱'之一剑未斩。"牛青山如遭雷击。所以凌绝跪雪三日，所以大长老处心积虑，所以九剑印会对他产生反应——"因为我继承的是......""师尊留给世间最后的温情。"虚影突然凝实，化作凌绝生前的模样，"现在，该教你真正的《玄天剑典》了。"他并指成剑，点在牛青山右臂剑骨上。五道剑印立刻脱离骨面，在空中结成微型剑阵。阵眼处浮现枚玉简，上书："养剑篇"不同于先前获得的炼器法门，这篇专讲如何以情养剑。牛青山瞬间明悟——难怪紫雷剑印会松动，因为他始终压抑着对凌绝之死的悲恸！"剑修之剑，非金非铁。"凌绝虚影开始消散，"在你哭出来的那一刻......"现实如潮水般涌回。牛青山睁开眼，发现阿七正用金属手臂抵挡墨绿雾气的侵蚀。更危急的是，冰墙上的剑痕正在消失，而雾气己凝聚成十二具人形！"接住！"凌绝最后的声音传来，冰墙轰然炸裂，无数蓝光剑痕汇聚成柄半透明短剑，落入牛青山掌心。剑柄刻着两字："留情"短剑入手的刹那，牛青山右臂剑骨突然发出清越剑鸣。五道剑印不再排斥，反而如百川归海般汇向掌心！"原来如此......"他握住短剑轻轻一挥。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道蓝色光幕徐徐展开。光幕所过之处，墨绿雾气人形突然僵住，继而开始崩溃。"留情剑专破......"阿七的机械音带着震惊，"诛仙剑傀的操控核心！"但危机远未结束。雾气人形溃散后，露出内部十二枚血色晶石——正是大长老控制凌绝的同源之物！此刻它们正疯狂震颤，试图重新聚拢。"用养剑篇！"阿七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在短剑上，"以情为引！"牛青山福至心灵，将右臂剑骨贴在短剑剑脊。"铮！"剑身突然变得温热，仿佛有了心跳。更神奇的是，五道剑印顺着剑脊流动，在刃口形成五彩光晕。"第一式......"牛青山不自觉摆出起手式，赫然是凌绝在幻境中演示过的姿势。短剑轻描淡写地刺向最近那枚血晶——"叮！"清脆响声中，血晶应声而碎。内部窜出缕黑气，却被短剑上的蓝光包裹，最终化作滴透明液体坠地。"是师尊的......"阿七声音发颤，"记忆泪滴！"剩余血晶似乎感应到威胁，突然朝不同方向飞射。牛青山连续挥剑击碎三枚，但仍有八枚即将逃出雪山范围！"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第七柄剑印的本体终于破土而出——竟是柄缠绕藤蔓的木剑！它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扎根在雪山之巅。剑身疯长出无数青藤，瞬息间织成天罗地网，将八枚血晶尽数拦截。"青冥的......"阿七突然跪地，"本命剑？！"木剑发出柔和的青光，照出藤蔓上悬挂的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映着段记忆：青衫道人偷偷给冰棺中的少年喂药......他冒死从剑阁盗出半部功法......最后是玄天阁降临那日，他化作青光冲向黑玉宫殿......"原来青冥妖尊一首......"牛青山话音戛然而止。木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首指他眉心！与此同时，阿七的金属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对准牛青山后心。"小心！"留情短剑自动护主，横在牛青山面前。但更惊人的是，右臂剑骨突然浮现第九道虚影——正是那柄始终未现身的金纹古剑！"大长老的......本命剑印？！"雪山之巅的云层突然被染成金色，三道身影踏空而来。为首者白须飘飘，胸前悬浮着柄金纹小剑，正是剑阁大长老！而他身后两人更让牛青山心神巨震——左侧是眉心嵌着血晶的凌绝尸身！右侧则是浑身缠绕锁链的青冥妖尊！"叛徒终须一死。"大长老的声音带着诡异回响，"就像三百年前......"他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箓，每道都化作血色锁链缠向牛青山。最致命的是，凌绝尸身突然睁眼，并指斩出记金色剑气！剑气临身的刹那，牛青山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剑气，而是由无数细小金虫组成的洪流！留情短剑突然悲鸣，剑身浮现出白衣女子的虚影。她伸手轻抚牛青山脸颊，说出最后的话语："去朱焰海......"虚影爆散成漫天蓝光，暂时阻隔了金虫洪流。阿七趁机拽住牛青山："我知道路！"二人冲向木剑劈开的裂缝。最后一瞥中，牛青山看到青冥妖尊突然抬头，锁链寸寸断裂......而大长老胸前的金纹小剑，竟开始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