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系统不对劲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上的血红色倒计时像催命符般跳动——00:03:59。

她的指尖还沾着半凝固的番茄酱，外卖箱被倒扣在青石板上，箱底用歪歪扭扭的红线画着类似聚灵阵的图案。夜市摊位的灯笼在晚风里晃出暖黄残影，隔壁卖糖葫芦的大爷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她，而三里外传来巡城卫甲胄相撞的声响。

“家人们谁懂啊！新人主播挑战当众社死——”耳麦里突然爆发出电子音，吓得她手一抖，番茄酱瓶滚进旁边的臭豆腐摊。首播间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左上角可怜巴巴的3个观众ID里，居然有两个叫“用户666”和“僵尸粉001”。

“系统你大爷！”她压低声音骂道，同时用鞋底蹭掉阵眼处糊成一团的“乾”字，“不是说修真界遍地是灵气吗？怎么我画个聚灵阵像在做手抓饼？”

“叮~温馨提示：宿主可用首播间热度值兑换正宗朱砂笔哦~”机械音里带着欠揍的轻快，“现在请继续完成【新手村社死挑战】，成功吸引100人围观即可解锁新手大礼包~”

林小满咬咬牙，从外卖箱里翻出叠到一半的千纸鹤。这是她穿越前送外卖时的习惯，每个订单都会附一只折纸，没想到现在成了唯一的“符咒”。指尖刚触到鹤喙，突然听见街口传来铜锣响：“捉拿邪教妖人！见者上报赏百两！”

“靠！画个阵也能成邪教？”她抓起纸箱拔腿就跑，发梢扫过“仙播”APP的悬浮广告——“点赞破万，筑基指日可待！”身后巡城卫的剑光擦着耳际掠过，她下意识将千纸鹤抛向空中，却见那纸鹤突然发出机械蜂鸣声，翅膀展开成LED屏幕，循环播放着《爱河》的歌词：“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更离谱的是，百米外的广场舞队伍突然集体转身，五十个大妈手持荧光棒整齐划一地舞动，动作和纸鹤的机械扇翅完美同步。蓝色的LED灯条顺着她们的太极服爬满全身，脚下竟投影出赛博朋克风的激光雨图案。首播间的观众数像窜天猴般飙升：3→30→300→3000！

“欢迎‘夕阳红舞团’进入首播间！”系统音都透着兴奋，“当前热度值达标，恭喜宿主——”

“滴——系统错误404：奖励模块正在维修中~”电流声刺得耳膜发疼，林小满眼睁睁看着奖励栏里的“筑基丹”变成“奥利给表情包×1”，附带文字说明：“中老年最爱款，可用于临时封印敌人法术~”

“这奖励还不如给我包辣条！”她骂骂咧咧地将表情包塞进袖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晨钟般的宣读声：“正道盟紧急悬赏！近日出现电子妖邪，以赛博巫术惑乱凡心，见者速报——”

话音未落，她的视网膜突然弹出全屏广告：“叮~检测到宿主被正道盟标记为‘重点监测对象’，是否花费100热度值购买【隐身符】？友情提示：不买的话下章就要进局子哦~”

林小满看着空荡荡的热度值栏，欲哭无泪。广场舞大妈们不知何时围了上来，领头的王姨举着荧光棒热情询问：“闺女，下次能不能播《最炫民族风》？我们想编个剑舞版！”

她嘴角抽搐，忽然看见王姨腰间挂着的电子木鱼正在发光——那分明是首播间的功德值计数器。更诡异的是，大妈们头顶飘着半透明的弹幕气泡，有人刷“这鹤影步法我给满分”，有人问“哪里买LED道袍”。

“系统，”她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这是修真界？不是什么全民首播元宇宙？”

“宿主请不要在意细节~”系统音突然变得黏糊糊，“现在请接收新任务：【攻略冷面剑修】——三日后凌仙宗将在城西斩妖，请务必让剑修苏九璃注意到你~失败惩罚：首播穿品如的衣服跳极乐净土~”

林小满望着夜空中逐渐熄灭的LED千纸鹤，想起穿越前最后一刻——她为了救下闯红灯的小橘猫，被卡车撞飞时紧紧护着怀里的外卖箱。现在怀里还躺着半盒没撒完的辣椒粉，包装上印着“仙界特供·魔鬼辣度”。

“行吧，”她扛起纸箱走向迷雾笼罩的城西，嘴角扬起破罐子破摔的笑，“不就是攻略剑修吗？大不了……用老坛酸菜包当见面礼？”

身后的广场舞队伍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应援声：“小满加油！我们给你刷火箭！”她回头望去，只见五十个大妈同时举起手机，屏幕上飘着密密麻麻的“666”，化作金色光点没入她的眉心——那是首播间的虚拟打赏，此刻却真实得像灼热的灵气。

当第一缕晨曦掠过凌仙宗的飞檐时，林小满终于在乱葬岗找到了个歇脚的破庙。她靠着发霉的神像坐下，外卖箱里的番茄酱己经干透，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像极了修真小说里的精血画符。

“叮~温馨提示：距离斩妖首播还有5小时~”系统突然弹出倒计时，“请宿主做好形象管理，毕竟第一次见面要给攻略对象留个好印象~”

林小满摸了摸油头，从纸箱里翻出半瓶没喝完的冰阔落——穿越时唯一完好的现代物品。她对着瓶身倒影简单梳了梳头发，忽然注意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比昨天更深了些，像极了上辈子熬夜赶方案的模样。

“奥利给，”她对着空气喊了声，“你说我要是现在回去送外卖，还来得及吗？”

“退退退！”系统突然切换成中老年表情包语音，“宿主请不要消极怠工，哀家看那剑修眉清目秀，比仙界KPI靠谱多了~”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忽然听见庙外传来鹤唳声。她扒着门缝望去，只见月光下立着个白衣男子，墨发用竹簪松松束起，腰间长剑泛着冷光，正是系统说的“冷面剑修”苏九璃。

而他此刻正皱眉盯着地上的LED千纸鹤残骸，剑尖挑起半片写着“爱河”歌词的纸片。

“就是现在！”系统在耳麦里尖叫，“快冲上去搭话！用你的社牛体质征服他！”

林小满咬咬牙，抓起纸箱冲出门外，却因跑得太急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扑向苏九璃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对方剑眉微蹙，指尖己经扣上剑诀——

“师尊！这纸鹤是我折的！”她鬼使神差地喊出这句话，同时将纸箱里的辣椒粉全扣在剑身上，“里面……里面有我秘制的符水！”

苏九璃转身时，恰好看见红衣少女趴在尘土里，发间沾着草叶，眼睛亮得像偷喝了桂花酿的小兽。他的剑在辣椒粉的刺激下发出悲鸣，剑身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那是他用万年玄铁锻造的“凌仙剑”，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你是何人？”他退后半步，袖中飞出三张缚仙符，却在看见少女从纸箱里掏出个塑料叉子时顿住了动作。

“我、我是赛博仙人门下弟子！”林小满胡诌道，同时在视网膜上疯狂点击“开启首播”按钮，“今日路过此地，见师尊斩妖辛苦，特来送上……送上外卖！”

首播间瞬间涌入数百观众，弹幕像暴雨般刷屏：

“卧槽！这是凌仙宗那位从不近女色的苏剑修？”

“妹妹好勇！这波是反向壁咚吧？”

“楼上的，你们没看见剑上的辣椒粉吗？这是新式炼剑手法？”

苏九璃的指尖在剑柄上轻颤，他活了三百年，见过用灵气酿酒的，见过用星辰炼药的，却从未见过有人用塑料叉子指着他的鼻子，说要请他吃“老坛酸菜味聚灵阵”。

“你手里拿的是……”他皱眉看着她手中的叉子。

“这是贫道的法器！”林小满硬着头皮道，“名曰‘干饭叉’，可戳破世间一切虚妄！”说着她猛地将叉子插进地面，却因用力过猛折断成两半，“……咳，可能是今天灵气不足。”

苏九璃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惊讶，又像是无奈。他袖中突然飞出一道流光，将地上的LED千纸鹤残骸卷成灰烬，与此同时，林小满的视网膜弹出系统提示：

“叮~攻略对象苏九璃好感度+1（？？？），触发隐藏剧情【剑心蒙尘】，请宿主继续努力~”

“好感度居然真的加了？”她愣在原地，看着苏九璃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腰间玉佩上刻着的纹路——那图案竟和她外卖箱上的番茄酱阵眼一模一样。

庙外传来巡城卫的梆子声，林小满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叉子，忽然听见系统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

“宿主，刚刚你触发了系统漏洞——苏九璃的好感度评定模块出现异常波动。根据数据库记录，他本该对你施展‘剑劈妖人’剧情才对。”

“所以呢？”她将叉子碎片塞进纸箱，“难道他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师兄？”

“不，”系统顿了顿，“根据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卷宗，苏九璃的仇人有一头和你同款的自然卷发型。但更奇怪的是……”

“更奇怪的是什么？”

“他刚刚使用的剑气轨迹，和你画聚灵阵时的笔触完全一致。”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就像……有人提前在他的剑心里，刻下了你的名字。”

林小满打了个寒颤，忽然发现破庙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焦黑的刻痕，那笔画蜿蜒如蛇，竟和她用番茄酱画的“乾”字分毫不差。远处传来正道盟的悬赏钟声，这一次，她清楚地听见了后半句：

“……若有发现电子妖邪者，赏黄金万两，另赠凌仙宗入门资格——”

她望着苏九璃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辣椒粉的辛辣。首播间的热度值又涨了三百，观众们在刷“这波操作我给满分”，而她的外卖箱里，那半瓶冰阔落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瓶身上的标签不知何时变成了：

“仙界特供·系统漏洞修补剂（试用装）”

下章预告：被迫拜入凌仙宗的林小满，在苏九璃的剑匣里发现半张烧焦的寻人启事，画像上的少女穿着21世纪的卫衣，手里攥着和她同款的外卖箱。与此同时，系统发布紧急任务：【用土味情话破除师尊的心魔】，失败惩罚：首播跳《恋爱循环》首至好感度达标。